第31夜 穿越霧霾的一夜(第3/6頁)

“其他某種生物?你是說外星人?”

“可能吧!”阿菩繼續道,“這些黑圈就相當於移動通信的基站,向太空發射著信號,讓外星人來接人類死去的靈魂。”

“外星人給全人類在燒紙錢?”

“可能,也包括我們自己。”

“你說我們都死了?我不相信。”樹下野狐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在他臉上寫出來。

“不對,我們只是人類最後三個幸存者。因為,只有我們三個,毫無防護地暴露在霧霾中。其他人因為躲在各種地下掩體或戴著防毒面具,反而因此完蛋?”

“不對吧,今晚的全世界,大部分地方並沒有霧霾啊,走在街上的人也必然不止我們三個。”

我想到了一個答案一

“大數據,網絡上留存著我們的購物信息、搜索記錄、閱讀記錄……是會說謊的,但大數據不會,就像神的眼睛,在無數的電子神經元裏看著你。”

“這麽說來,谷歌、百度,還有馬雲,都可以是這個‘神’了?”

“不全是吧,他們可以看到,但未必能做到。”

“只有某種高於人類的存在,或者平行於人類的存在,才可以做到這一切。但如果,沒有人類自身所發展出的互聯網和大數據,那麽那種高於或平行於人類的存在,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如此而言,是我們自己給自己造了一個絞刑架?”

“準確來說,是給自己造了一個能夠踩上絞刑架的板凳。原本,我們根本就夠不上絞刑套索的高度。現在,我們為了讓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遠,造了一個小板凳或者小沙發。終於,讓我們的脖子夠得上絞刑架了。”

“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會死。)”

樹下野狐又總結了一句:“祭奠我們的互聯網及各位大佬們。”

“但,我們三個人為什麽還活著?”

“顯然,外星人,不,這個表述不準確,應該說是某種高於或平行於人類的存在,通過大數據進行了精確的選擇,決定讓我們三個人活下來,或者,暫時再多活一會兒。”

“這個選擇的標準又是什麽?”樹下野狐不解地看著我們。

是啊,我們並不覺得,自己的道德水準一定高於另外六十億人,也不覺得只有我們三個人的精神境界與專業能力可以延續人類的文明——要是一男一女也就罷了,起碼也算是上了挪亞方舟,三個男人怎麽辦呢?三男生子?某個電腦屏幕後面的高於或平行於人類的存在也是宅腐控嗎?

我摟著兩個男人的肩膀說:“不管怎樣,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就當作自己還活著的證明。

穿越霧霾前行,莫名有幾分悲壯。像是漢尼拔帶著戰象翻過阿爾卑斯山進軍羅馬,又仿佛是紅軍長征爬雪山過草地走向延安的窯洞,更如世界末日之前人類的飛船飛向木星附近的蟲洞。

哈利路亞。

不知又行了幾十裏路,霧霾茫茫照舊,兩邊不見任何燈光與建築。就在我們只為了行走而行走之時,眼前驟然出現一道光圈。

得救了!

就在一切都要煙消雲散之時,那光圈裏卻出現一個孤零零的白衣女子。

白色的鬥篷底下是白色的大襖和長裙,烏黑的頭發上插著白花,挽成了古裝片裏才有的發型。

古代人?

那身白衣,分明是重孝在身,再看裝束和打扮,像來自明朝。

女子看來不過二十上下,柳眉緊蹙,瞪大了丹風眼,掩面往後退去。

妹子,我們不是壞人。

三人緊緊迫去,管她是從哪個朝代裏出來的。

四周的霧霾裏面,又沖出一人一騎。

來人穿著黃色的甲胄,厚長的棉甲鑲嵌著鉚釘,盔上仿佛頂著個避雷針,那不是清朝八旗武將的裝扮嗎?還是正黃旗的吧?

馬上的清人看到我們也是一驚,勒緊了韁繩便打馬轉頭離去,重又隱入霧霾深處。

這是神馬(什麽)節奏?幾個意思啊?

“對啦,必定是清兵人關,頭一回打進北京城,燒殺搶掠,弄得天下凈是縞素,就如同這滿地的燒紙錢與供品呢!”

阿菩倒也是腦洞大開,不過說得有道理。而今這北京二環外三環內,恰是當年明清興替,闖王進京,崇禎上吊,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結果清朝坐了天下的歷史見證之地呢。

我們再往前走吧。說不定就能像起點文裏寫的一樣,穿越到了那個時代,總比留在世界末日的當下坐以待斃強一點吧。說著樹下野狐也興奮起來,“若是能在彼亂世稱雄,以我們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知識與智慧,必能改變歷史之車輪,別說是清朝八旗,就算是德川幕府、路易十四,彼得大帝,還不得乖乖地臣服於我輩?到時候裂土分疆,我占一塊亞洲,你占一塊歐洲,他再去美洲開發塊新大陸,做一回華盛頓的祖宗,不亦樂乎?不過,就怕我們三人內訌,各自利欲熏心,兄弟反目,又搞了一出全球當代版的《三國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