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無人認領的帽子(第3/4頁)

“原來是這件事。”基廷突然警覺起來。波拉德再次注意到了他眼中掠過的冷酷光芒。“怎麽,先生們?”

馬斯特斯作了自我介紹,波拉德敢發誓,H.M.已經睡著了。“那麽,先生,”總督察說,“你提出—嗯—萬斯·基廷先生是被一種機械裝置所殺,這令我們十分贊賞。”

他停了停,仿佛在等待魚兒咬鉤,但菲利普只是禮貌而戒備地點點頭,馬斯特斯只得繼續說道:

“但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全部情況,兇器是這支槍。這支槍,”他將其舉起,“你認得嗎,先生?好吧。那麽,你在之前的陳述中聲稱,星期二晚上加德納先生把它帶回家去了。”

“等一下,”基廷說,“可不能把全部責任推到我頭上。在我所了解和所相信的最大範圍內,他的確帶走了。”

“你確實看見他帶走了?”

“沒有。但本傑明·索亞先生告訴我他拿了,而本傑明·索亞有什麽理由要撒謊?”

基廷的聲調出現了少許變化,舉動也一樣。也許是因為他在琢磨剛才缺席時他們都談了些什麽,或者也可能有其他原因。菲利普·基廷自信而熱情的姿態不見了,那張誠懇的圓臉看去仍彬彬有禮,僅此而已。他從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機械地把刀刃一開一合,似乎只是為了給手指頭找點事做。

“先生,如果僅限於你親眼所見的範圍,”馬斯特斯急促地催問,“你最後一次看見這支手槍是什麽時候?”

“星期二晚上殺人遊戲的過程中,十一點三十分左右,大致是這個時間。”

“你是怎樣確定這一時間的?”

“遊戲中斷了,我們都準備回家。德溫特問我們要不要喝一小杯再走,我們都說好,所以離開客廳回到他的書房。我可以告訴你:那時候手槍還躺在壁爐台上,我親眼所見。”

到目前為止,波拉德記錄著,菲利普·基廷關於星期二晚上的證詞與德溫特的證詞吻合。小刀的刀刃又是哢嗒一聲。

“原來如此。最後走出客廳的是誰?”

“德溫特。我想他把門關上了。哎,該死,你還在看著我,但我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們回到德溫特的書房,喝了點酒。”

“沒錯,先生。然後呢?”

“哦,喝著喝著蓋爾小姐情緒低落起來,或者是別的什麽事,總之她到外頭她的車裏去了。羅恩·加德納跟了出去。”

“等一下。你們全體都在書房裏這期間,有沒有人在蓋爾小姐出去之前離開過房間?”

“沒有。我們只在那裏待了幾分鐘而已。”

“蓋爾小姐走後多久加德納先生才去追她?”

基廷看上去很困惑:“我說不準。半分鐘,或者可能一分鐘吧。我建議羅恩別去。我說:‘喂,老弟,這種時候最明智的辦法就是讓她單獨靜一會兒。’別無事生非。可他還是追出去了。”

“一個人?”

“不,德溫特和他一起到前門去的。”

“也就是說,如果加德納先生拿走了手槍,必然是在他離開書房之後、和德溫特先生一起走出房子之前?”

“我想是吧。我沒看見他們。”基廷猶疑不決。他似乎感到,與H.M.漫不經心的試探相比,馬斯特斯這種嚴肅、客觀、直奔主題的問話方式更加難以招架。“你還想知道更多?好吧,當然。書房裏只剩索亞和我。索亞也跟在德溫特和羅恩後面出去了,他靠在門口。我則在他之後,去取帽子。我以為帽子在餐廳,所以去餐廳找,可它不在那兒。當我再次進入大廳時,索亞正從房子前部的客廳門口出來。所以我才知道。”

“知道?先生?”

“對,知道。索亞對我說:‘加德納這家夥真該死,他還是把手槍帶走了。’我問他是什麽意思。他說當晚早些時候羅恩答應過把槍借給他用來展覽之類的,羅恩還說當晚會帶手槍過來。然後索亞又說:‘可他到底還是把槍拿走了。我看他該不會是故意羞辱我吧?’他指著客廳,千真萬確,槍已經不在壁爐台上了。我就知道這些。索亞走到前門口,而我去大廳的衣櫃,總算找到了我的帽子。索亞幾乎氣瘋了,這我可以告訴你。”

馬斯特斯思考著。菲利普·基廷最後一次哢嗒一聲合上小刀,放回背心口袋裏。

“基廷先生,你告訴我們,”馬斯特斯清了清嗓子說,“索亞先生曾說:‘我看他該不會是故意羞辱我吧?’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哦,不,沒關系。索亞就是這種人。你知道嗎?他是威爾士人,既敏感,又驕傲得不得了,想象力過於豐富。請注意,本傑明的腦子可沒問題!他的生意肯定賺得盆滿缽滿。他有辦法從倫敦城裏的任何公司那裏籌到錢,令人放心。頭腦好用,嗅覺靈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