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變色的大衣(第2/4頁)

“你的意思是你對誰是兇手有了眉目?”

“我知道他是誰!”菲爾博士吼道,“你知道為什麽我有種要踢自己的沖動嗎?不是因為他總是在我鼻子底下轉,而是因為他總是告訴我實情,但我還沒有意識到。他這樣的誠實,而我沒有相信他,還認為他是清白的,我真蠢。”

“但是消失的詭計?”

“不,我不知道它如何做的。我們到了。”這是頂樓唯一一間屋子,頂上一扇臟兮兮的天窗透進昏暗的光。屋子有扇漆成綠色的門,門微微開著,窗戶沒有打開。在黑暗裏摸索了半天,菲爾博士在傾斜的燈罩旁找到了煤氣燈。燈光閃爍著,很昏暗,屋子的墻上貼著布質墻紙,還有一張白色的鐵床。在桌子上有一張疊起來的便簽,上面壓著一瓶墨水。有一樣東西令人想起古怪的皮爾·弗雷來:就好像他們看見弗雷本人一樣,他舊的晚禮服和大禮帽放在桌子上好像為了表演一般。鏡子上貼著張老式的座右銘,那是一張卷曲了的寫有金色、黑色和紅色文字的手稿。寫著,“復仇是我的,上帝說;我會報復。”但它掛反了。

菲爾博士喘著氣,笨重地走過桌子,拿起疊起來的便簽。藍坡看見那是花體字,簡短的信息卻像公告一般。

“James· Dolberman,閣下:

我將離開你,我的少量的財產,就這些;代替一周的費用。我不再需要它們了。我將回到我的棺材中。

皮爾·弗雷”

“為什麽,”藍坡說,“堅稱‘我要回到我的棺材裏’?似乎這是有意義的,如果這不是……我想這兒真的有個叫弗雷的人嗎?他存在著;他不是某人假伴的弗雷,或者諸如此類的?”

菲爾博士沒有回答。他陰沉著臉,低下身好像在檢查地上破爛的灰色地毯。

“沒什麽痕跡,”他嘆息道,“沒有痕跡或者一張車票或者其他東西。沒什麽,沒有打掃過,可也沒痕跡。他的領地?不,我不想看見他的領地。我想Somers已經徹底檢查了這裏。來吧;我們回去和哈德利匯合。”

他們走回Russell廣場,情緒低沉得就象多雲的天空。當他們走上台階,哈德利從休息室的窗戶看見了他們,走過來打開前門。休息室的門確實鎖著——門後有含糊不清的聲音發出——哈德利在昏暗的走廊上看著他們。在他後面是日本盔甲上的惡魔的面具,和他的臉形成了一幅鮮明的諷刺畫。

“更多的麻煩,我感覺到了,”菲爾博士很親切的說,“好,說說吧。我沒什麽要報告的。我恐怕我的遠征失敗了,但是我不想從一位好心的先知那裏得到什麽安慰。怎麽了?”

“外衣——”哈德利停下來。他這種架式似乎要發怒了;他指指另一邊,最後笑笑,“進來聽聽吧。菲爾。也許能對你有所啟發。如果曼根在撒謊,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原因要撒謊。但是那件外衣——我們確實得到它了——一件新的外衣,全新的。口袋裏沒什麽,甚至通常會有的沙粒,絨毛和煙草屑都沒有,就算你穿著一件外套很短的時間也會沾上的。首先我們面對兩件外套的難題。現在,我們面對的是你可能會稱之為變色的外衣之謎……”

“外衣怎麽了?”

“它變顏色了,”哈德利說。

菲爾博士眨著眼。他看著督察,帶著很大的興趣:“我無法想象,”他說,“這事令不不知所措了,是吧?變顏色,嗯?你想告訴我外衣現在是鮮綠色了?”

“我的意思是它變成……過來!”他走過去,空氣中帶著緊張的氣氛,打開了休息室的門,裏面老式而奢華,青銅的燈架,鍍金的檐口,帶著飾邊的窗簾看起來像凍結的瀑布。燈都開著。波那比在沙發上悠閑自得。蘿賽特帶著怒氣快速踱著步。在角落裏,靠近收音機站著杜莫,她的手放在臀部,嘴唇抿起來,不知是開心還是諷刺,也許都是。最後,曼根背對著火爐站著,慢慢的走來走去,似乎火要燒到他一般。是激動或者其他什麽東西燒到他了。

“——我知道這他媽的東西合我的身!”他繼續說,暴躁的重復道,“我知道,我承認,外衣合我的身,但不是我的外衣。首先,我總是穿防水服;它現在就掛在大廳裏。第二,我不可能買的起這樣的外衣;這東西肯定要二十個幾尼。第三——”

哈德利象征性的拍打了一下以引起注意。菲爾博士和藍坡的到來似乎令曼根平靜了些。

“你介意,”哈德利說,“重復你剛才和我們說的話嗎?”

曼根點上一支香煙。火柴的光芒在他黑色的有點充血的眼睛裏閃爍。他熄滅了火柴,吸了口香煙,吹出煙霧,像是一個被確定有罪的人一般。

“好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每個人都想到是我,”他說,“這也許是另外一件大衣,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人想把他的衣服搞得到處都是……想一下,藍坡,我需要你。”他抓住藍坡的膀子,把他拖到火爐前面,像是在做展示,“當我昨晚到這兒吃晚飯的時候,我把我的外衣——我的防水服,你知道——掛在大廳的衣櫥裏。一般性,你不必在那兒開燈。你只要摸索一下,把你的外衣掛在合適的鉤子上就行了。我不必開燈,但是我拿著一個裝書的包裹,我想把它放在架子上。所以我打開了燈。我看見一件外套,一件額外的外套,掛在裏面的角落裏。它大約和我的一件黃色斜紋軟呢衣服相同的尺寸,你也見過的;而且,我不得不說,它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