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波那比的證詞(第4/4頁)

蘿賽特·葛裏莫顫抖著,突然坐下來,兩手捂著臉。波那比有些不舒服了。

“是的。你們看,我還要繼續嗎?……好啦,好啦!他轉過臉對著我就那個樣子,他的手抓著椅子把手,肘曲著仿佛要準備站起來。對著爐火那微紅的臉色,修剪過的胡須,挑起的眉毛——每樣都像。我說,‘是的,但是他想幹什麽?’你知道,我試圖讓他說出實情。我認為這可比政治罪要嚴重的多,否則不可能這麽長時間以後還能如此有影響。他說,‘哦,他不想幹什麽。他從來沒有這個膽量。他不可能幹什麽。’”現在,”波那比突然打斷了,環顧四周,“你要問的一切,都在這兒了。我不介意。每個人都知道。葛裏莫大聲說道,‘你想娶蘿賽特,是吧?’我承認了。他說,‘好吧,可以,’接著點頭,並拍打椅子臂。我笑著說,好!我說蘿賽特喜歡另一個人。他說:‘呸!年輕人!我會搞定的。’”

蘿賽特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看著他,她的眼睛幾乎要閉起來了。她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她說:“所以你安排了整個計劃,是不是?”

“哦,上帝,別以為抓到了把柄!你知道的。我被詢問發生了什麽,這就是一切。他最後說的就是這些,不論他發生了什麽,我將緊閉我的嘴,不說什麽了……”

“你難道沒有……”

“根據你的要求,沒了。”他轉過身面對其他人,“好啦,先生們,這就是我所要告訴你們。星期五早上他急匆匆的來拿那幅畫,我很疑惑。但是我被告知完全置身事外,我的確這樣做了。”

哈德利正在筆記本上寫著,沒有說話,直到他寫完了一整頁。接著他看著蘿賽特,她正坐在長沙發上,膀子下墊著一個靠墊。在皮大衣裏她穿著件深色的衣服,但是她的頭一如平常的沒戴帽子;因此濃密的金發和方臉看上去很配那個華而不實的紅黃色的長沙發。她顫抖著把頭擡起來。

“我知道了。你想問我對這一切的看法。關於我的父親——以及這一切。”她注視著天花板,“我不知道。我的腦袋很亂,太多事情令人難以相信,我擔心有人沒說實話。為什麽,我曾經羨慕那個老東西!這——這太可怕了,我很高興他身上有那麽多的罪惡。當然,如果是因為他是一個賊”——她似乎得意的笑了——“你們不必為了保守秘密而責備他,可以嗎?”

“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哈德利說,他看起來對如此露骨的表態感到震驚了,“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你總是拒絕和波那比先生來這兒,你又為何今早突然來了呢?”

“為了擺脫他,當然。而且我——我想知道點事情。這事不妙,你知道,我們發現在衣櫥有件沾血的外套……”她停下來,臉色變了,而且抽搐了一下。

“你們何時發現的?”一片沉寂之後哈德利說。

“那件帶血的衣服就放在裏面,血漬從前面滲出來,”她回答道,帶著某種抑制的神情,“我——呃——我沒有提到它,是嗎?是的,你沒有給我機會說!我們一走進這裏,你們就在我們面前出現了……是的,就這些!外衣掛在大廳的衣櫥裏。今天早上波那比掛他自己的衣服的時候發現的……”

“誰的衣服?”

“誰的都不是!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從來沒有見過。它與我們屋子裏的任何人身材都不和。對父親來說太大了——而且這是件浮華的斜紋軟呢外套,這種款式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穿的;他也許能把史都·米爾斯都罩進去,對老德瑞曼來說也太大了。這是件新外套。似乎還沒被穿過……”

“我知道,”菲爾博士說,從嘴裏噴出一團煙霧。

“你知道什麽?”哈德利突然說。

“我知道,”菲爾博士回答,他用手杖戳著地,“德瑞曼昨晚在哪沾了血。”

“你的意思是他穿了那件衣服?”

“不,不!回頭想。記得你的部下說的嗎。他說德瑞曼,幾乎半盲,匆匆忙忙地下樓;在衣櫥裏笨手笨腳的拿他的帽子和衣服。哈德利,他在血還沒凝固的時候碰了它。這就不奇怪他不知道如何沾上的了。還不清楚嗎?”

“不,如果這樣真該死!這樣一來更糟了。一件額外的大衣!出發。我們要立刻去那。如果你願意和我們一起,葛裏莫小姐以及你,先生——”菲爾博士搖搖頭。“你一個人去吧,哈德利。還有事要我立刻處理。這些事能扭轉這個案件;這些是最最重要的事。”

“什麽?”

“皮爾·弗雷的住所,”菲爾博士說,接著穿上披風急匆匆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