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心中所想,是什麽都無所謂

在過年晚會主持人的聲音,作為背景音的氣氛之下,瞿母準備好了年夜飯。瞿瑯的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到了飯點以後,飯菜逐漸變冷,瞿父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沈明北給瞿瑯發了信息,問他為什麽沒回家。

消息無人回復。

瞿父讓瞿母不要再打電話了,淡淡地說:“吃飯吧。”瞿母應了一聲以後不再說什麽,招呼沈明北來吃飯。

一頓飯,吃得是詭異中透著尷尬。

傭人收了碗碟,沈明北本想直接離開,但被瞿母留下一起包餃子,瞿父在旁邊沉默地擀皮。

瞿母看著沈明北給餃子捏褶子,溫柔地說:“明早一起吃餃子,新的一年啊,才會萬事如意。”

首都這邊的風俗,新年第二天要吃餃子。自從瞿瑯結婚以來,沈明北都是跟著瞿家過。

從最開始的完全不會包餃子,瞿母手把手地教導;到現在熟能生巧,各種花樣都會,的確是一起過了好多個新年了。

沈明北點點頭,順著瞿母的心意說吃餃子好。

其實因為沈母是南方人,按照沈母的習慣,沈明北更習慣吃湯圓。不過這也不重要了,第一年沒有說,這最後一個年,也沒什麽好說的。

自從沈母過世,就再也沒有人問過沈明北,初一天想吃什麽餡兒的湯圓了。

不是湯圓,是什麽都無所謂。

將第二天的餃子備好,瞿母本來打算守歲,可又實在是困,沒等到零點鐘聲就在沙發上困倒了。

瞿父將瞿母抱起,讓沈明北自己看電視,他兩便回了屋。

沈明北任由電視放著,想等春晚敲零點的鐘聲。

只不過喜慶熱鬧地節目播完,房子裏的溫度仿佛也跟著下降了。

想了下第二天瞿母醒來見不到自己,估計會問,沈明北最後還是沒走成。

準備找個客臥休息,但傭人說只收拾了小瞿先生的屋子。

小瞿先生的屋子。

熟悉的房間擺設,和上次沒什麽不同,依然是他一個人。

微微嘆氣,其實他有什麽可期待的呢?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就不會失望。

沖好澡出來,他身上還泛著水汽,翻著櫃子的時候,想找幹毛巾擦擦頭發。房間門開了,瞿瑯醉醺醺地進門,邁著淩亂的步子。

瞿瑯發現沈明北在屋裏,將人一把摟住。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去找他!”瞿瑯帶著酒意,裹挾著一身寒氣,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沈明北身上。

說話時候還帶了點哭腔,聽著特別可憐。

不過沈明北很快就知道,可憐的不是瞿瑯,而是他本人。

猝不及防地被帶倒,沈明北的腰在床沿兒硌了一下,生疼。

“瞿總?您醒醒!”

沈明北下意識地想伸手揉腰,卻被瞿瑯抓住手腕。

瞿瑯的吻順著沈明北的手指向上,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樣。

“別離開我。”瞿瑯可憐兮兮地請求,幹得卻不是人事。

“瞿總,您喝醉了,您清醒一點!”沈明北的掙紮無濟於事,就像幾年前兩人初遇的意外,只是今天的瞿瑯動作很兇。

沈明北濕著頭發,混亂地睡了過去,半夜醒來發現瞿瑯開著昏暗地床頭燈,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什麽力氣說話,只是難過,他們的關系開始於這樣的混亂,也應該止於此。重新閉上眼睛,沈明北很快就睡了過去,並沒有發現瞿瑯眼睛裏的後悔。

瞿瑯停止的時候,酒已經醒了大半,看到懷裏睡著的沈明北,感覺心臟柔軟地不像話。珍惜地將他眼角淚水擦掉,撥弄開額間碎發,吻了上去。

“為什麽想要離開我呢?”

瞿瑯小心翼翼地問,又怕聽到沈明北的回答,壓抑著沖動,連忙將人放開。

其實瞿瑯很想抱著他,但又不太敢。

沒有酒精的作用,清醒的瞿瑯還能想起前幾天令他恐懼的糟糕記憶。

瞿瑯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沈明北提前回首都,卻沒有回家,而是去見了顧一白。

瞿瑯理智上知道事情經過。因為沈明北的小姑家出事,他才會去找顧一白。單純是做法律方面的咨詢,並不是不來見自己。

哪怕知道他做了離婚的咨詢,瞿瑯也覺得這是幫沈昕問的。

可是,為什麽要去找顧一白呢?

瞿瑯調查了沈明北和顧一白的過往,兩人是高中同學。重逢後顧一白從來沒有掩飾過追求沈明北的心思。顧一白追到了劇組,追到了醫院,還幫著沈明北出謀劃策。

他難道看不明白嗎?他難道想要接受顧一白這樣的人嗎?

為什麽不和顧一白劃清界限!

為什麽不來找自己求助!

不給自己任何消息,反而天天和顧一白在一起……

瞿瑯心中像是有一只怒吼的兇獸,想要沖破牢籠,將沈明北緊緊抓住,囚於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