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控的開始往往是誤會。

車子停穩,不管瞿瑯怎麽問話,沈明北都不搭理他。

當年沈父沈母因為車禍過世。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沈明北都沒能從車禍現場的陰影裏走出來。

迄今為止過去快十年。沈明北曾經以為自己要好了,畢竟他都能自己一個人開車,一個人打車了。可是瞿瑯突然發瘋,毫不意外的讓沈明北重溫了當年的噩夢。

瞿瑯把人抱回臥室,放在床上,給沈明北脫了外套,說:“在外面一天了,去洗洗澡。”瞿瑯說完,跑去翻床頭櫃,他記得這裏還放著套……

沈明北沒有動。

瞿瑯回頭看見之後,把人手牽起來,親了親沈明北的手指,說道:“乖,去洗澡。”

沈明北找回了一些神智,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準備往臥室門口走。

他不想和瞿瑯呆在同一個地方。

瞿瑯看著有點奇怪,直接將人拉住,脫掉鞋襪。

看到他腳底的水泡,還有磨破皮流血的結痂,有些心疼,輕輕碰了碰。

“怎麽都不說,疼不疼?”

瞿瑯將腳腕抓住,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只是磨破皮起的水泡之後,松了口氣。

想說這人也太嬌氣了。

不過肯定很疼,被自己拉著走了那麽遠的山路,明明應該在民宿就把傷處理了的。

他這麽嬌氣,要是因為這事兒不理自己,也算是正常。

瞿瑯到臥室門口打了個電話,回來和沈明北說:“別動了,等會兒來人給你上藥。”

沈明北不想聽他的,但奈何腳確實疼,也就老實地沒有動。好在醫生來的很快,他的尷尬才沒有繼續太久。

傅醫生背著一個大箱子進來,被傭人領進來的時候還在喘粗氣。他先看見沈明北還好好地坐著,長舒一口氣,張口就是:“活著就好,傷那兒了?沒事吧!”

瞿瑯微微皺眉,總覺得傅瀝這話說的奇怪,沈明北和他在一起,怎麽可能會有事?就這麽嬌氣的人,離了自己才是活不成呢!

瞿瑯打斷傅瀝的視線,淡淡地說:“腳上起了水泡,還磨破了皮。”

瞿瑯說完,傅瀝已經從箱子裏把藥膏拿了出來,略微嫌棄地和瞿瑯說:“催得那麽急,我還以為……這麽點傷,你自己翻翻樓下的藥櫃都能處理,至於喊我過來嗎?我一台手術多少錢,你知道嗎?”

瞿瑯:“你的手術室都是我的。”

傅瀝:……幼不幼稚!

傅瀝和瞿瑯沒話說,給沈明北處理了傷口,消毒,包紮,再把藥膏交給他。告訴他一天三次,每天換一次紗布,注意消毒,然後拍了拍沈明北的肩膀。

“要是有事隨時找我,別太逞強。”

沈明北點點頭,終於說了今晚上回來以後的第一句話。

“好,謝謝傅醫生。”

傅瀝沒有繼續管這兩口子的破事兒,又跨著大箱子跑了。

剛剛傅瀝處理傷口,沈明北一直憋著眼淚,他不想在瞿瑯面前掉眼淚,只好一直紅著眼睛。大大的杏眼蓄滿了淚水,看著就委屈極了。

瞿瑯看著就想抱抱他,也就抱了。

兩個人之間,像是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沈明北覺得他要和瞿瑯說清楚,剛醞釀了情緒要開口,瞿瑯的手機忽然又響了,鈴聲刺耳,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瞿瑯松開沈明北,低頭看了看,依然避開沈明北,這次直接去了陽台接電話。

沈明北不好奇是誰打的,只是拿著傅醫生送來的藥,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往客房走去。

等瞿瑯終於打完電話回頭,發現沈明北已經沒了蹤影,在臥室找了一圈,沒找見人。

一出屋子,瞿瑯看見傭人阿姨,問她:“沈明北呢?”

傭人阿姨回答:“在客房呢吧,沈先生這些天都睡的客房。”

瞿瑯不知道客房有什麽好睡的,先前沈明北就說過要睡客房,心說還是太嬌氣,這麽多年都沒怎麽適應豪門生活。

清潭灣別墅夠大,找個人其實挺費勁,按照傭人阿姨的指的位置,邁著步子往客房走。

一樓和二樓梯口的客房,小小的一間,瞿瑯從來沒進去過。

瞿瑯自認整個清潭灣別墅都是他的。沒什麽敲門意識,直接就要開門進去。

當他擰上門把手的時候,卻感覺到一滯

沈明北把房門給鎖了。

瞿瑯:……

“咚咚咚——”

沈明北剛剛洗漱過,他回來以後,翻出幾年前備用機,正在給公司同事回復信息。

跟他們解釋自己狀態不怎麽好,明天可能去不成紅巖山,拍攝計劃大概要取消。小張的消息比較快,噼裏啪啦地跟沈明北私聊,問他具體情況,但沈明北沒想好怎麽說。

忽然聽到這蠻橫又毫不客氣地敲門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瞿瑯。

不想開門,但這房子是瞿瑯的。

沈明北三步並兩步抵靠在門上,將房門打開一個小縫,小聲說:“瞿總,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