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膽炸營

張松病了,連續幾天渾身提不起勁來。他向老板請病假,老板看了看他的氣色,說道:“我們這附近也有個二甲醫院。最近公司忙,你就到那裏去看看,回來後根據情況我再決定是否給你假。”

張松點了點頭,他心裏暗暗詛咒資本家的為富不仁,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笑容。那個二甲醫院張松聽說過,是一家大工廠的附屬醫院。級別雖高,可終年沒有多少病人。

張松回到辦公室,向同事們打聽那家醫院的具體位置,忽然發現那醫院和公司原來近在咫尺。有兩條路可以到那個醫院,一條是沿著國道向東走,然後在第三個路口拐進去。另一條,則是沿著黑沙湖邊步行,最多只有20分鐘的路程。“最好不要從黑沙湖那條道走。”一個家在當地的同事說道。

同事們把路徑告訴了張松之後,相互對望了一眼,有的人臉上表情很憤怒,有的臉上卻顯得很惶恐。他們雖然知道那家醫院,可是從來沒有去過,只是知道路罷了。

張松很奇怪,自己雖說是個外地人,可在這裏工作也快一年了,醫院居然這麽近他怎麽就不知道呢。

他騎著摩托車,出了公司,徑直向醫院駛去。約摸六七分鐘的樣子,他就到了第三個路口。張松想也沒想就拐了進去。岔道不寬,只有兩車道,越往前走路邊的植被越多,張松看著前方,他覺得自己就要被深不見底的樹木和綠油油的灌木給吞沒了。

正值上午十點來鐘,沿途卻連個人影也看不到,不遠處的村莊裏也很寂靜,聽不到人聲。張松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腔裏不停跳動的聲音,不知為什麽,他甚至一陣陣心悸。

張松在這條道上駛了很遠,他已完全處於道路兩旁的密林之中了。法國梧桐寬大的枝幹雨傘一般從這邊伸到了那一邊。

張松的速度越來越慢,他不時向道路兩邊打量,尋找醫院的蹤跡。終於,他看到了梧桐樹叢中現出一道門,旁邊還有紅漆刷的幾個字——“XX廠醫院歡迎你”。前面兩個是漢字還是數字,他沒看清。

張松在門前停了車,信步走了進去。裏面的樹木更多,越發幽深。一幢幢紅磚砌就的平房寂無人聲。

張松走著走著,腳步越來越快,他仿佛覺得這裏沒有一個活人,又覺得在每個高大的樹木之後,都有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在觀察他,探尋著他此行的目的。

張松沿著青石板鋪就的道路走著,他發現這青石板路好像沒有盡頭,一直在樹林中向前,向前。

張松定了定神,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上午11點了,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個半小時,而他,連醫院的門診樓還沒有找到。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手機也跟見了鬼一樣,一個信號也沒有。這就斷絕了張松打電話詢問同事的念頭。

張松咬咬牙,繼續往前走。忽然,他眼前一亮,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年輕女孩出現在前面的紅房子門前,她瞅了一眼張松,露出了潔白好看的牙齒,向他擺了擺手。那幢紅房子門前掛了牌子“××廠幼兒園”。這個女孩應該是幼兒園老師。

張松正要向她問清醫院的路,那女孩已拉開鐵柵,走了進去,鐵柵也跟著合了起來,那女孩轉眼消失在紅房子之中。

“喂,有人嗎?”張松嚷道。

裏面沒有人應答。這幢房子又變得和張松前面見到的房子一樣,寂無人聲。仿佛那個女孩並沒有出現過,這一切,只是因為張松眼花了。

這個時候,一雙手拍在了張松的肩膀上。張松嚇得哇的一聲大叫。他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原來是個穿著白大褂的老人。

“年輕人,你找誰?”老人足足比張松高一個頭,盡管他語氣友善,可張松還是感覺到了壓力。

“我,我是來看病的。”張松說道。

老人哦了一聲笑了:“我是陳醫生,要看病的話,你就跟我來吧。”

陳醫生並沒有往前走,而是掉過了頭,向張松來時的方向走。張松跟在後面,心裏越發忐忑起來。

這家醫院真是個怪醫院呢。裏面出沒的人都像是幽靈一般。

來時的路上,可是沒有醫院的。

然而,跟陳醫生走著走著,張松就看到了醫院,紅磚墻的門前,掛著一塊木牌,寫著:××廠醫院。

陳醫生帶著張松走了進去,拐進一幢紅房子裏。

一進屋,他就詳細地詢問起張松的症狀。張松一邊說著症狀,一邊打量著這個房間,除了陳醫生,裏面並沒有其他的醫生,屋子裏的陳設也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你晚上難以成眠,就是你渾身乏力的原因所在。睡眠不好,可能有多方面因素。比如,壓力過大,入睡的環境不好,等等。將軍行軍打戰,怕的就是士兵的睡眠不好。”陳醫生說著,說了一個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