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空間斷層(第4/6頁)

因此,我對朋友的妻子總是無限同情,利用各種機會來安慰她。最近,朋友的妻子似乎變得開朗了些,但朋友竟懷疑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了!此事雖讓人皺眉,但我和她畢竟曾有幾次共處一室的事實,所以才會引發流言的吧。我也因這件事而苦惱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事到如今,我竟然又親手殺了他的妻子!唉,這到底該如何是好?

我無顏再面對他了。而對被我誤殺的朋友之妻,則更是滿懷歉意。何況,如此一來,我和朋友妻子之間的清清白白,只怕就更是說不清楚了。我在朋友妻子的屍體旁邊趴著,絞腸錐心地痛苦自責……

唔,我這是怎麽了,明明是身處夢境,為何還要哭得如此傷心?

不知從哪個地方,隱隱約約似有另一個“我”開始對我講話。對呀,這不過是個夢境罷了。

入口處的門忽然開了。一隊人馬擁進,當先的一位男子容貌俊美,他看著我的臉,突然間拔腿就跑,躲到了那群人身後。

“抓住了!”

穿著警察制服的那群人,倏然間抓住了我的手腕。手腕被銬上了手銬,我猜我大概會被判處死刑的吧。這之後的事情,我再次沒有印象了。

聽了這兩個夢境,你是否有何想法?是不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呀?這夢境確實是太逼真了!

寒冬的清晨,一派靜謐之景。

陽光雖被高墻遮住,天空依然晴朗無雲,隨風飄散著淡淡果香。

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家徒四壁。朋友友枝八郎繼續對我講述著那個古怪的夢境。

不知何故,我的腦子總是怪怪的,大概是上了歲數的原因吧,似乎總會記錯某些事情。

先前,我好像曾給你講過相同夢境中重復殺人的事情,但第一次的夢究竟講到了哪裏,我居然都忘掉了。第二次的夢,我印象裏是說到了被警察逮捕,印象裏確實是這樣的。

有關夢境的部分,我好像是以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心態,說給你聽的。我完全沒覺得有必要認真講給你聽。說真的,當我給你講述夢境的時候,一直都覺得你不是夢境裏面的人,而是現實社會中的人。直到眼下因殺人事件的緣故,和你面對面困坐這牢房之內,我才總算明白原來你這家夥亦是居住夢境的人呀!而我先前竟全未察覺此事。

我想說的,想必你全都知道了吧。我確實不擅言辭……好吧,那我再說一遍好了。我曾告訴你我因夢境殺人的事情被關進監牢,而你經常來探望我,這就證明這個殺人事件是發生在你所居住的世界裏面。當我對你講述夢境殺人之事的時候,對我來說,你其實亦是夢境中的人物。說到底,殺人是夢裏的事情,所以對你來說,這就是你居住的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因此,我目前是在夢裏跟你說話吧……如果再繼續推論的話,對愚笨的我而言,是真的分不清身處何方了。還是留待日後,讓其他人幫我們判斷吧——總之,讓我繼續我的話題。

有的時候,當我回想到那個要被下獄的我,當我搞明白這居然和那出現了大鏡子的殺人事件有關時,我不禁怔怔出神:“唉,豈會做了如此漫長的夢呀?”

後來我總算知道了,原來我當時差點被送進精神病院。幸虧發現得早,倘若真被送進那樣的地方,恐怕我一切都完了。

爾後,果然開始了對該案的調查。其中的初審檢察官杉浦,讓人覺得非常親切。他全然不顧我的辯解,只不斷對我進行解釋和說明,而他所說的那些,堪稱一個幻想充沛的故事,簡直就像是一篇驚悚的短篇小說。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確實非常有趣,請你聽我說完如何?

“你當真覺得你之前的那兩個夢是真的夢?就算是夢的話,難道你沒發覺這兩個夢境間存有一些不合邏輯的地方?”初審檢察官杉浦如是說道。

我覺得他挺無聊的,不想理他。故而他繼續叨叨著:

“你說第一個夢裏,你射殺了你的情婦,而第二次則是射殺了朋友的妻子,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是兩個相同的夢境,那被害人為何不同?你就沒覺得此事不可思議?”

我對此持有異議。夢是自由的,登場者當然可以自由改變。

他聽罷又問:“你最初殺害情婦的時候,那景象是夢幻而孤立的吧?但第二次射殺朋友的妻子時,那場景是否帶有強烈的現實色彩呢?你再仔細想想兩個夢境的差異——難道你沒發現,後來那次是故意搞出來的?”他說得很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