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三十四節 近寶怯(第3/5頁)



這是個大家都懂的道理,可是要找到這總弦機點談何容易,就算找到,是否就能輕易解開也是個問題。所以這樣的結論只能讓大家的心幾乎涼透。

沒人作聲,只有魯石斧依舊按一個無法通過的規律嘈雜著、喧囂著。

魯一棄也沒有作聲,但是他的思想和感覺卻在整個石室中飛快地盤繞著。這裏的坎面布置有一點好處,就是人工所為的與天然的在他感覺中有截然的區別。人工所為粘附人氣,並且經過兩千多年,怎麽都得算個古物,多少都能騰發出些氣息。魯一棄的感覺就是順著這樣一個復雜氣路在搜索,思維也隨著這氣路在盤旋中逐漸收縮,最終收縮在一個點上。

那個點離得很遠,是鑲嵌在石室壁上的一根管子,一根就連管子口都深深陷在石縫裏的管子,一根拇指粗細的好東西。雖然算不上寶貝,但從這管子周圍起伏的氣場可以知道,這東西不管是從材質還是做工上都是絕好的東西,當然年代就更不用說了,但是魯一棄知道,這樣一件好東西在琉璃廠出不了太好的價錢,這是因為它所起的作用限制了它只具備一根光滑管子的形狀,沒人知道它真正的作用和重要性,更不具備藝術價值。

“如果總弦機點是根管子,有幾種破法?”魯一棄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讓大家有點發楞,因為聽著語氣像是在考他們。

“斷、旋、提、吹、搖。”獨眼說。

“可這管子整個嵌在石壁中,只能瞧見個管口。”

沉默,雖然現在時間已經不允許沉默了,可是大家依舊沉默了許久。

“魯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是鐵匠。“那樣的機點其實相當於一個鎖芯,是需要專用的匙具推搗才能起到作用的。我瞧你剛才開門用的‘楔型釘匙’,是用勃海溝子中的珊瑚鐵晶做成,千年不銹。這樣好的東西我想不會只是開扇門那麽簡單,說不定就能開那機點。”

魯一棄的表情依舊平靜,但是心中卻是暗暗佩服,真不愧為關外奇工,也就打眼看來看,就將世上少有的東西判斷個準確。

“哎,你找到機點了,在哪兒呢?”女人的聲音很輕,這讓她說出的話顯得更加親昵,就像是小兩口的悄悄話一樣。

“在那裏!”魯一棄的手堅定地指向一個方向。

大家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可是誰都沒有看到那個他所說的坎面機點的管子口,滿眼能瞧到的只是快速撲閃的無數斧影。

啊!原來坎面的機點在坎面的另一邊,這中間有四十只巨型石斧在不斷剁砸,坎面的範圍也是非常寬的,從他們的立身處到那邊石壁的距離總有十八架梁(坎子家的數目代稱,大約在三十五米到四十米之間),而且是個陷在石壁中只能見到點管口的管子,這如何解呀?

啊!原來坎面的機點在坎面的另一邊,這中間有四十只巨型石斧在不斷剁砸,坎面的前後沿間距非常寬的,從他們的立身處到那邊石壁的距離總有十八架梁(坎子家的數目代稱,大約在三十五米到四十米之間),而且那是個陷在石壁中只能隱約見到點管口的管子,這如何解呀?

魯一棄掏出了那枚釘子,對,應該叫“楔型釘匙”,托在手裏掂了掂,感覺了一下它的分量。然後從女人那裏要來駁殼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槍,確認沒有問題。隨即便凝神聚氣,進入了一個忘我的狀態。

他的感覺在那些不斷起落的巨斧中穿梭,在它們起落的順序中尋找間隙,因為他必須從中找到一條路徑,一條可以讓“楔型釘匙”順利到達另一面石壁的路徑。

雖然石斧的起落是非常繁雜的,但魯一棄還是很快在各種交錯間隙中找到一條瞬間出現的直線路徑,一條可以筆直到達管口的路徑。

但是兩秒鐘之後魯一棄否定了這條路徑。他反應過來,這樣的路徑是錯誤的,因為“楔型釘匙”不是子彈,不是由手槍直接射出的。必須先將它拋出後,再通過子彈的撞擊將它推入管口。於是他回想起自己先前用感覺走過的那幾步,在那幾步走法的啟發下,他腳下稍稍一側滑,重新變換了一個角度。

“楔型釘匙”劃了一個弧線拋出。許多的石斧前前後後地落下,仿佛是一輪波浪在追趕著它。釘匙拋出的力道很快到了末梢,一只正在落下的巨型石斧剛好趕到它上方三寸不到的地方,眼見著就要砸上……

一切度算得就這麽巧妙,在這妙到毫巔瞬間,一枚駁殼槍的子彈搶在石斧之前撞擊到“楔型釘匙”的尾部。隨著聲清亮的脆響,“楔型釘匙”瞬間變做了直線飛行,筆直地從斧群中脫出,箭矢般沒入到另一面的石壁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