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44.絕望的玩偶

  2003年3月30日0時,薩姆蘭又開始抽煙了,這可真是不可思議,薩姆蘭看著縹緲的白煙,是的,真是不可思議。小小的長長的柱狀物放出了悠揚斷續地無數顆粒,這有些像人,人不也是一樣嗎,一種普普通通的生存物,卻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斷地撒下他們存在的煙霧。直到一切恒歸於無,他們就不再……煙霧就飄散……

  薩姆蘭站在陵園裏面,他站在她的墓前,放上一束鮮花。

  葛萊絲,我是不是很傻,你走了以後,因為肺癌離開我以後,我幾乎是痛恨煙草這種東西。我戒煙了。可是,葛萊絲,這並不能改變什麽,你離開了我,我無法通過戒煙找回失去的你,也許只是在懲罰我自己。現在,我重新拿起了這小東西,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只是……發現我需要它……

  薩姆蘭默默念叨著,他老是忘記接下去說什麽,在她的墳墓前,他老是忘記要對她說什麽。

  他把一束鮮花放下,踏著月色離開了陵園。他總是晚上才來看她,總是……

  “丹尼斯死了……”那加原本不想告訴醫生,他應該再睡一會兒,可是,當她聽到他說話,就忍不住搖醒他。她聽他叫著“安妮”,在夢中叫著。

  “是嗎……”沃勒已經猜到了這答案,在那個惡夢之後,他就猜到了,因此顯得很平靜。

  必須爭分奪秒,那加想,這樣才可能使沃勒重新回到他愛的人身邊,盡管,盡管有些不情願,但至少要盡快澄清事實,洗刷罪名。那加可以跟他遠走高飛,逃過警察的追捕,但是,他不會同意那麽做的,而且,他們不可能逃過那些人……

  “還有個不對勁的地方,那加,瑪莎的案件。”沃勒突然說起另一個話題,那加不由得愣住了。

  “瑪莎的遭遇,我跟你說過,你想過嗎,為什麽我要調查‘白牙’的死因。”

  “我想你是尋找兇手可能留下的線索。”

  “不,這種說法本身也太泛泛了,而且,我也不奢望他能夠留下痕跡,一直以來,他做得太出色了。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兇手殺人的方式。”

  “嗯?這不是很明顯嗎?”

  “不,不是那個意思。換一種說法就是他的遊戲方式。和一般的連環殺手不同——他們不易被抓獲,往往並非是因為具有很高的智商和出色的誤導詭計,想想看,在偌大城市裏,隨便找個地方殺幾個人,挑選合適的時間和地點,有誰能找到你這個數十萬、數百萬分之一的人呢?面具和他們不一樣,他有著挑戰性的遊戲規則。他更新著遊戲規則,並且是以相當快的速度不斷更新,但很少放棄最原始的棄屍毀屍方法,讓人們清楚地看到那就是他的處世原則。他在殺掉第一個被害人的時候,就已經鎖定了基本規則。”

  “第一個人?”

  “是的,約瑟夫先生,我做的夢裏給了我答案,不過這個很難查找。約瑟夫是鎮上的有錢人,但起初不是,他是靠著老板的女兒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的。他原來的女朋友是埃瑪,也就是第三個被害人的母親。”

  “你怎麽會夢到這個?”

  “也許是潛意識吧,我也不知道。”

  “好吧,接下來呢?”

  “殺手可能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白牙’和埃瑪的關系,我猜,他應該是從第一個被害人嘴裏得到了信息,比如說,面具扮演了神父的角色。他知道細節之後,覺得那一定會很有意思。面具不甘心一直重復簡單地殺人,他喜歡新的挑戰和刺激。所以,他利用埃瑪殺死了‘白牙’。”

  “第一個和第三個有關聯,第二和第四現在還看不出什麽,畢竟殺死手無寸鐵的女性,原本就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第五個是誰?水中的那具屍體嗎?我想不一定,他更新了遊戲規則,是這個遊戲給別人一種嚴重的誤導。我猜測,真正第五個被害人是瑪莎。”

  “那怎麽可能!瑪莎還活著!”

  “是的,是瑪莎,這和第三個被害者同樣是一個遊戲,他的目的是叫孱弱無力的人在一種特殊的情景中殺人。這具有挑戰性,你可以想想看,瑪莎女士的生日那天和未婚夫約會,未婚夫遲遲沒到又聯系不上。瑪莎等到很晚獨自往家走,不管是否會下雨,在這個連環殺手無規則殺死四人的前提下,任何人都會感到害怕,更不要說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了。這時候,就真的下了雨,瑪莎只好在我的診所下面避雨。選擇在我的診所下避雨,這是一個巧合,我第二天發現辦公室裏多出了一盒火柴。安妮和我都是勤於打掃的人,為什麽會出現火柴?我使用打火機,在有來訪者的時候絕對不吸煙,我的來訪者更不會在咨詢過程中吸煙。遺憾的是,我當時並沒太注意,還把它帶回了家。後來我想到可能是有人進了我的房間,留下了火柴。他來幹什麽?監視瑪莎,不,似乎不太可能,任何人都可以從這幾條平行街道輕易推測出年輕女性最有可能選擇的行走路線,再不然,他可以跟蹤她一兩次,知道她的路線,這更快捷一些。瑪莎必然要路過診所,那麽殺手什麽等在我的辦公室裏,會不會在等另外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