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荒島 第四十六章:保命的熊皮

已經幹掉他們的狙擊手,我擁有了足夠的作戰半徑。只需要奔跑到合適的位置,找到新的射擊視角,就可以各個擊破。

推開茂密的灌叢,探出狙擊步槍的瞄準視野,山洞周圍一切如故。唯獨靠近溪流的木墻院門不時微微晃動,粗略一看很像水流的沖擊,但院門下面的溪流頻頻冒出氣泡,顯然有活物潛伏在水下。

僵持到天黑逃命,固然安全隱蔽。可在天黑之前,遭遇的狙擊手是否也願意等待,一動不動看守著他們?如果不是這樣,而是偷偷溜走,變換了伏擊點位,直到再次毫無征兆地擊穿他們當中某人的身體,形勢只會更加不利。

他們猜不出我是否正在瞄準,抑或正在奔跑向下一個伏擊點位,這使得他們猶豫不定,想冒然沖出去逃走,又怕判斷失誤,剛一露頭就被擊斃。對他們而言,這不僅僅是等待,死亡的恐懼在折磨。

又過了半小時,雙方誰也搞不清彼此的真正決策,互相猜疑,沒有答案,唯有賭上一把,不至於坐以待斃。被同夥的槍口逼迫也好,不甘等死臨危受命也罷,他們開始蠢蠢欲動。因為不敢直接穿過院門跑出來,所以潛入了溪流,打算從水下逃走。

我把狙擊瞄準具的鏡像比例放大,嚴密觀察院門下面的溪流。冒著雨泡的水面上,三個落湯雞模樣的家夥斜掛步槍,從水下鉆出腦袋,緊緊貼靠著墻根,驚怕被發現的同時,一個個大喘著氣。

早先放置在水下的木籠子,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待到利用匕首割斷籠條之間的藤扣,破開障礙通過,難免延誤時間,過分消耗了氧氣,所以才會吐出氣泡,險些憋死在水下。

三個海盜緊張兮兮,朝四周慌亂地看著,直到確信沒有子彈射來,這才恢復平靜。三個人嘀咕了幾句,通過猜拳的方式,選出一個倒黴蛋,從水裏爬上岸,朝森林的方向沖刺。如果沒有被打死,或者遭受槍擊,說明遠處的狙擊手一定在幹別的,其他海盜就可以趁機一起逃跑。

透過狙擊瞄準鏡,我把一切看得清楚,任由那個探路的“炮灰”跑進森林,趕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砰地一聲槍擊,一顆子彈呼嘯而至,穿透他的脊背,震出一口鮮血,使他滾倒在草叢。

另外兩個海盜擁擠在水下,只等跑遠的海盜平安進入森林,他們也好趕在第一時刻起跑。然而就在聽到槍聲的瞬間,二人面如死灰,直覺告訴他們,這辦法行不通。其中一個海盜由驚轉怒,漲紅著臉低語咒罵,將正要爬出水面準備逃跑的同夥拉回水裏,兩個重又縮緊脖子。

射殺掉“炮灰”海盜,我立刻抽身,朝屍體的位置奔去。經驗告訴我,短時間內那幾個海盜不會亂動。利用最短的時間,來到屍體近前,將他拖入隱蔽處之後,撿起地上的法瑪斯步槍,對著剛才的狙擊點位象征性地開槍。

山洞附近的海盜立刻來了精神,同伴沒有被狙擊手幹掉?他還活著,而且正與之交火?再沒有比這個時候逃跑更合適的了。縮在院門下面的兩個海盜,像歡快的水獺一樣,率先爬出溪水,順著“倒黴蛋”的路線沖刺。

兩個家夥一口氣跑進森林邊緣,慌裏慌張比劃著槍口,渴望再次聽到同夥的射擊聲,以便判斷方向趕去支援。我從斜坡上的巖石後面探出槍口,對著二人的後身一陣猛射。他們再一次聽到了法瑪斯步槍的響聲,與此同時命也沒了。

快速奔跑至高處,重新架起狙擊步槍,瞄準鎖定院落的出口,只見又有兩個海盜從水下鉆了出來,焦急地推搡著屁股,唯恐落人之後。砰地一聲響,彈線劃過眼前,跑在最前面的海盜矮下身去,像是絆了一跤,趴倒在汙泥裏,胸膛下面滲出的血水快速暈開。

尾隨其後的海盜見勢不妙,立刻調轉回身,像只受驚的青蛙那樣躍起,噗通一聲跳回水裏,潛入溪流不見。一時間,令人說不清他是順流而下,還是逆流而上。

我連開四槍,四道彈線相繼而去,分別打進海盜跳水的位置,前後不超過十米距離。如果他順流而走,必然速度較快,反之則不然。由於溪流狹窄,而我又在高處,子彈可以45度角斜切入水,陡然增大了命中率。

雨水擊打著水泡,溪水表面泛起一股血湧,像一束猩紅的荷花,忽地從水底長出那般,在跳動的水面上綻放。沒過一會兒,那家夥的脊背漂浮起來。沒時間猜測其它,索性又給他一槍。

瀑布上面的狙擊手依然沒有動靜,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即便仍然活著,沒有傷到要害,與半個死人也相差不多。至少已經不敢再有任何掙紮反抗乃至逃跑的跡象。因為他自己清楚,狙擊手的耐性非常人想象,與其冒險沖出去逃命,倒不如裝死一回,哪怕騙過對手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一。更何況,其他海盜奔跑僅僅是流汗,他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