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4頁)

“在那兒待得比較久的時候才會開。比如說——如果我只在那兒待一晚,第二天又要參加死因審判——那我一般坐火車。火車很方便,也比汽車快。我妹妹會租輛車在火車站接我。”

“那你的車停在哪兒呢?”

“我在卡迪根花園馬廄那兒租了一個車庫。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差不多就這些,”克拉多克微笑著站了起來,“非常抱歉打擾你了。”

他們走出了辦公室,韋瑟羅爾是一個對什麽都不太相信的人,說出了自己的感受,話中有話:

“他不喜歡那些問題——很討厭,很反感。”

“如果你沒殺人,有人卻認為你殺了,這肯定很煩人,”克拉多克平和地說,“對於哈羅德·克瑞肯索普這種顯貴來說就更是如此了,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們現在需要確認的是那天下午在拍賣行裏,是不是有人看見哈羅德了,還有他是不是去過小飯館,也需要查證。他完全可能坐四點三十三分的火車,把受害人推出了列車,然後坐火車回倫敦按時參加晚宴。之後,他可以再開車返回拉瑟福德莊園,把屍體移進石棺,結束之後再回家。我們還要調查一下那個馬廄。”

“好的,長官。你認為人是他殺的?”

“我怎麽知道?”克拉多克反問道,“他個子挺高,頭發也是深色,他有可能坐過那班火車,和拉瑟福德莊園也有關系,所以他是嫌疑人。現在我們去找他弟弟阿爾弗雷德。”

2

阿爾弗雷德在西漢普斯特德有套房子,他所住的那幢樓房高大而現代,但外觀不夠講究,樓房自帶一個很大的停車場,住戶的車停得亂七八糟,絲毫不為他人考慮。

阿爾弗雷德的房子裝修得十分時髦,有些家具是嵌進墻裏的,方便用戶把房子出租。墻邊鑲嵌著一張膠合板桌子,屋裏還有一張沙發床,還有很多把造型怪異的椅子。

阿爾弗雷德一見他們就像個老朋友一樣,十分熱情,克拉多克卻覺得有些不安。

“我在想,”他說道,“克拉多克偵探,你們要喝點兒什麽?”他拿著幾瓶飲料熱情地問道。

“謝謝,不用了,阿爾弗雷德先生。”

“我們的關系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他開了個小玩笑,笑了起來,然後問起他們此行的原因。

克拉多克說沒什麽大事。

“去年十二月二十日從下午到晚上我做了什麽,我怎麽還記得?因為——都是三個星期以前的事了。”

“你哥哥哈羅德記得就非常清楚。”

“哥哥哈羅德行,弟弟阿爾弗雷德不行。”他的話調裏透出——可能是嫉妒吧,“哈羅德是家族的榮耀——對家族有幫助,每天都忙著工作,時間都不夠用。他日理萬機,即使要去殺人,可以這麽說嗎——也要好好計劃一下。”

“這麽說有什麽原因嗎?”

“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來的——純粹的胡扯。”

“那說說你那天都幹了什麽吧。”

阿爾弗雷德攤開手掌。

“剛才已經說了——我對記憶日期和地點不在行。如果你要問聖誕節的事,那我可以回答你,因為這天很特殊。我記得聖誕節那天我在哪兒,那天我們是和父親在布拉克漢普頓過的,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們回家過節,他抱怨說花了他多少錢,我們不回來,又會抱怨說我們不管他。我們這樣做是為了讓妹妹高興一些。”

“你去年的聖誕也是這樣做的?”

“嗯。”

“但你父親意外地生病了,是嗎?”

克拉多克憑著一種職業的直覺,故意用一種旁觀者的語氣問道。

“嗯,因為節約這個高尚的原因,他就像一只小麻雀,每天只吃二兩米,突然吃飽喝足就出問題了。”

“事情只是這樣?”

“嗯,還能怎麽樣?”

“我聽說醫生——很擔心。”

“哎,那個又老又蠢的坎佩爾,”阿爾弗雷德很快接過話頭,語氣滿是責備,“督察先生,聽他的話沒什麽用,他總是杞人憂天。”

“哦?在我看來他是個挺聰明的人。”

“他很蠢,徹頭徹尾的蠢。我父親並不是個病人,心臟也沒什麽問題,卻完全被坎佩爾給騙了。所以,我父親不舒服的時候,就會把事情弄得很嚴重,喊來坎佩爾,讓他問自己一些問題,檢查吃過的喝過的東西。這太荒謬了!”阿爾弗雷德說這話的時候特別激動。

克拉多克一句話也沒說,沉默了一兩秒鐘,果然有效果。阿爾弗雷德有些坐立不安了,急匆匆地瞥了他一眼,按捺不住地問道:

“好吧,是什麽?你們為什麽想知道三四周前的周五我在哪兒?”

“所以你記得那天是周五?”

“我以為是你說的。”

“可能吧,”克拉多克答道,“總之,我想問的就是二十號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