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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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二天的早報上並沒有這則新聞。

馬普爾小姐和麥吉利卡迪夫人在知道這個情況後,一言不發地吃完了早餐。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早餐後,她們在花園裏逛了一圈。往常兩人都會心無旁騖,而這次都有點兒心不在焉。馬普爾小姐確實向麥吉利卡迪夫人介紹了花園裏新買的一些花卉,但有點兒神遊物外,麥吉利卡迪夫人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介紹自己采購的花卉。

“這花園原本應該更漂亮,”馬普爾小姐說,仍然有點兒漫不經心,“但海多克醫生不允許我彎腰和跪著,說真的,不能彎腰又不能跪著,還能做些什麽?是還有老邁的愛德華茲幫忙——但他不怎麽聽我的,這項工作也慣壞了他們,經常喝茶,沒事瞎晃蕩——實事卻一點兒沒做。”

“嗯,我明白,”麥吉利卡迪夫人答道,“醫生也不準我做任何彎腰的動作,但說實在的,尤其是在吃過飯後——體重發生了變化,”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福的身材,“彎腰時還有燒心的感覺。”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麥吉利卡迪夫人堅實地邁出了一步,然後站住,轉過身來。

“那麽?”

這本來是一個平淡無奇的詞,但麥吉利卡迪夫人的音調讓這個詞的意味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而馬普爾小姐也心領神會地答道:

“懂了。”她說。

兩個女人看著對方。

“我覺得,”馬普爾小姐說道,“我們應該去警察局跟科尼什警司談談。他聰明、有耐心,而且我跟他還算熟,他會接待我們的——然後把這個情況報告給相關部門。”

一刻鐘後,馬普爾小姐和麥吉利卡迪夫人便跟一位三四十歲的男人交談了起來。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有點兒嚴肅,正在認真地聽她們說著。

弗蘭克·科尼什接待了馬普爾小姐,十分熱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恭敬。他請兩位女士坐下後,問道:“馬普爾小姐,可以為你做些什麽?”

馬普爾小姐回答說:“想請你聽我朋友說件事。”

麥吉利卡迪夫人便把事情又說了一遍。說完後,科尼什仍然一言不發,他思考了一會兒。

然後他說道:

“這種事情很少見。”雖然不明顯,但在麥吉利卡迪夫人說話時,他確實打量了她一番。

他的感覺是驚訝,一個感性的女人能條理清晰地把一件事情說清楚。根據他現在的判斷,麥吉利卡迪夫人沒有過度想象,也不是個情緒容易激動的人。而且,馬普爾小姐對於她朋友所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他對於馬普爾小姐是十分了解的,聖瑪麗米德的每一個人也都了解她:優柔寡斷的外表下有顆睿智的心。

科尼什清了清嗓子說:

“也許,”他說,“你是被誤解了——我沒有說一定是——但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但最近有許多惡作劇——都是鬧著玩的,也不會傷人。”

“我知道我看見了什麽。”麥吉利卡迪夫人的回答很嚴肅。

“你不會改變這個想法的,”科尼什想著,“我最好告訴你,可能你是誤解了,也可能是什麽都沒看到。”

科尼什聲音洪亮地說:“你已經將事情報告給了鐵路部門的相關人員,現在也來警察局向我反映了情況,能做的你都做了,接下來就讓我來調查吧。”

馬普爾小姐聽後優雅地點點頭,很滿意。盡管麥吉利卡迪夫人不太滿意,但她一句話也沒說。科尼什跟馬普爾小姐交談起來,並不是因為想尋找破案的思路,而是想聽聽她會怎麽說。

科尼什說:“假定實際情況如你朋友所說,你覺得兇手會如何處理屍體呢?”

馬普爾小姐毫不猶豫地答道:“目前看只有兩種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是屍體留在了列車上,但現在這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因為這種情況下,屍體昨晚就應該被其他旅客發現了,或者在火車進入總站之後被鐵路工作人員發現。”

科尼什點點頭。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殺人犯在列車運行過程中將屍體拋出了列車。那屍體一定還在軌道上沒被發現——雖然這看起來不太可能。我目前能想到的處置屍體的方法也只有這兩種。”

“你們肯定都讀到過屍體被裝進行李箱的新聞,”麥吉利卡迪夫人補充說,“但是現在的旅客都不帶行李了,人們只帶手提箱,而手提箱是裝不下一具屍體的。”。

“嗯,”科尼什回答說,“兩位所說的我都同意,我們假定某個女人被殺死了,那她的屍體應該馬上會被發現,最多不過幾天。我會及時告知你們事情的進展——我敢說報紙都會報道這些事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女人在被掐後並沒有死。她可能自己下了火車。”

“沒有他人的幫助是很難獨自離開的,”馬普爾小姐回應道,“而且這種情況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很難。一個男人攙扶著一個女人,並對外聲稱這個女人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