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個女人(第3/5頁)

“斯韋特納姆太太?”

埃德蒙問道:“您的警告是針對我們所有人的嗎?”

警督轉向他。

“不。目前只是西蒙斯小姐。我沒有理由相信其他人說的話將會連累自己,但是,任何人當然都有權請一位律師在場,並且當律師不在場時拒絕回答問題。”

“哦,可這樣做非常愚蠢,而且完全是浪費時間。”斯韋特納姆太太大聲說,“我保證可以馬上告訴您我那段時間在幹什麽,您要的就是這個,不是嗎?現在我可以開始了嗎?”

“是的,請吧,斯韋特納姆太太。”

“現在讓我想想。”斯韋特納姆太太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當然,我跟穆加特羅伊德小姐被害一事毫無關系,我相信在坐的各位都知道這一點。不過,我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我很了解警方不得不問一些最無必要的問題,並極其謹慎地寫下答案,因為這完全是為了他們稱之為‘記錄’的東西。就這麽回事兒,不是嗎?”斯韋特納姆太太忽然向勤勤懇懇的愛德華茲警員提出這個問題,然後還通情達理地加了一句,“希望我說的對您不算太快吧?”

愛德華茲警員是個優秀的速記員,但對於圓滑的處事之道卻知之甚少。他的臉紅到了耳根,回答說:“沒事兒,女士。唔,也許稍慢一點兒更好。”

斯韋特納姆太太繼續她的長篇大論,並在她認為適宜用逗號或句號的地方明顯有了停頓。

“當然啦,很難說得準確,因為我的時間觀念並不是很強。自從大戰以來,我們家半數的鐘壓根兒就不走,而能走的那一半,因為沒有上發條,不是快,就是慢,要不,就根本不走。”斯韋特納姆太太停下來,讓眾人吸收一下這幅描述時間的混亂畫面,然後誠懇地接著說,“我想四點鐘我在翻新我的襪底——由於一些異乎尋常的原因,我弄反了方向——用的是金銀絲繡,知道嗎,可不是素白布——不過要是我當時沒幹這活兒的話,我一定是在外面把枯死的菊花掐掉——不對,那還要早一點兒,在下雨之前。”

“那場雨,”警督說道,“正好是在四點十分開始下的。”

“是嗎?這可幫了大忙。當然,那陣子我在樓上,把洗臉盆放在過道上接雨水,那地方總是漏雨,雨水漏得那麽快,我馬上就猜想屋頂的水槽肯定又堵了。於是我下樓來穿雨衣和膠鞋。我叫埃德蒙,可他沒有回答,所以我想他肯定寫到了小說的關鍵之處,我也就不再打擾他。再說,過去我也經常自己幹。拿一把掃帚,知道嗎,掃帚柄綁到用來往上推窗戶的長棍兒上。”

“您是說,”科拉多克注意到他下屬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於是他問道,“您在清理水槽?”

“是的,全給樹葉堵住了。我花了很長時間,而且弄得我身上相當濕,可我最後還是把它清理幹凈了。後來我進家換洗——枯葉的味道真臭。然後我去了廚房,把水壺擱到火爐上。那時廚房的鐘指到六點十五分。”

愛德華茲警員眨了眨眼睛。

“這就是說,”斯韋特納姆太太得意揚揚地結束了敘述,“實際時間是五點差二十分。”

“或者說很接近。”她補充道。

“您到屋外清理水槽的時候,有人看見嗎?”

“還真沒有,”斯韋特納姆太太說,“要是有人的話,我馬上就拉他來幫忙了!單獨一個人幹可真難啊。”

“這麽說,照您的陳述,下雨的時候,您穿著雨衣和膠鞋在屋外,而且,按您的說法,那段時間您在清理水槽,可您沒有旁人證明?”

“您可以去看看水槽,”斯韋特納姆太太道,“可幹凈著呢。”

“您聽見您母親叫您了嗎,斯韋特納姆先生?”

“沒有,”埃德蒙回答道,“我當時睡得很沉。”

“埃德蒙,”他母親責備道,“我還以為你在寫作呢。”

科拉多克警督轉向了伊斯特布魯克太太:“該您了,伊斯特布魯克太太。”

“我跟阿奇坐在他的書房裏,”伊斯特布魯克太太回答說,一面瞪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盯住他,“我們在一塊兒聽收音機,對吧,阿奇?”

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伊斯特布魯克上校漲紅了臉,他握住妻子的手。

“你不懂這些事兒,小貓咪,”他說道,“我——好吧——我必須說,警督,您相當突然地向我們提出這件事兒。我妻子,您知道,被這一切弄得很不安。她很緊張,弦繃得非常緊,而且她並不懂得在作供述之前應該適當考慮的——重要性。”

“阿奇,”伊斯特布魯克太太責備地喊叫起來,“你打算說你沒有跟我在一起嗎?”

“我沒有,對吧,親愛的?我是說人總得實事求是。在這種詢問當中,這一點極其重要。我那會兒正在跟蘭普森,就是克羅夫特區的農夫,談怎樣靠養雞賺錢的事兒。當時是差一刻四點。我是在雨停後才回家的,剛好在茶點之前,是五點差一刻。勞拉正在烤司康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