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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一件事。你說過,格拉登承認是他殺死了你的哥哥,就在他臨死前。這是你自己說的,記錄在你的陳述裏,我今天下午才讀過,你甚至說他認出了你。”

“但是他犯了個錯誤,我也理解錯了。我沒告訴他肖恩的名字,我只說我的兄弟。我告訴他,他殺了我的兄弟,於是他誤以為他殺掉的哪個孩子就是我的弟弟,你明白了嗎?這就是他會說那句話的原因,說他之所以殺死我兄弟,是為了拯救他。我想他的意思是說,他之所以殺掉那些孩子,是因為他知道那些孩子經過他的折磨之後,一輩子就毀了,就像他自己被貝爾特倫毀了一樣。所以在他的思維裏,殺死他們相當於拯救他們,免得他們今後變成他那樣的人。他不是在說警察,只是指那些孩子。我認為他甚至不知道那些警察的事。至於說他認出了我,那是因為我上過電視,有線新聞網的報道,記得嗎?他可能認出我是那則報道裏出現過的面孔。”

巴克斯低頭盯著地板。我看得出他在思忖這件事,我還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他覺得這事有一點可信度。我正在得到他的理解。

“好吧,”他說,“那麽菲尼克斯酒店那些事,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當時已經很接近真相了,蕾切爾也知道這一點。她需要做些動作,引誘我們的調查走上歧途,或者確保我們只把目光放在格拉登身上直到我們逮捕他。盡管這個國家裏每一個警察都恨不得他死,但她對格拉登會在逮捕過程中被擊斃這事也沒什麽把握。所以她做了三件事,首先,她以詩人的名義給我們發出了那份傳真,用她的電腦發到匡提科總機。這份傳真寫得非常巧妙,字裏行間讓我們把格拉登和那個殺害警察的兇手確切地聯系在一起。回想一下,記得討論那份傳真的會議嗎?她就是那個跳出來說那份傳真把所有案子都聯系了起來的人。”

巴克斯點點頭,一言不發。

“其次,”我說,“她想到,只要她把這個故事透露給沃倫,一定會誘發我寫報道,接著整個新聞界的人都會蜂擁而至。格拉登就會在某個地方看到這些報道,知道他不僅僅背負著自己做過的那些兇案,這之後的謀殺警察的案子也全算到了他頭上,他會潛入地下,銷聲匿跡。所以她給沃倫打了電話,把這個故事透露出來。她可能已經知道沃倫離開基金會後回到了洛杉磯,四處兜售那個報道,又或許沃倫曾經給她打過電話,留了口信,讓她知道在哪兒。你能明白我說的話嗎?”

“你之前非常確信泄露消息的人是戈登。”

“我之前是這樣,而且我有確切的理由,就是那些酒店賬單。但那張藥店收據顯示,那些電話打出去的時候,索爾森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間裏,而且今天沃倫告訴我他的線人不是索爾森。這個時候他沒理由撒謊了,索爾森已經死了。”

“第三件事是什麽?”

“我認為,蕾切爾那天曾經登錄過PTL論壇。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在這之前就知道這個論壇的,也許是別人向聯邦調査局提供的情報。我不確定,但她的確撥號連接上了這個論壇。也許正是這一次,她往PTL論壇上傳了克利爾蒙頓後來發現的那些自稱幽靈的帖子。於是再一次地,那些帖子作為佐證,將格拉登和詩人犯下的謀殺案聯系了起來。就這樣,她一步步將格拉登套進了口袋,做成了鐵案。就算我沒殺死他,他還活著並且否認所有謀殺警察的罪行,但那些證據就擺在那兒,沒人會相信他的話,特別是在他確實殺了人的情況下。”

我停下來深深吸口氣,也讓巴克斯可以好好消化我目前所說的一切。

“這三個電話都是她從索爾森的房間打出去的,”半分鐘後,我接著說道,“這算是另一重保護。如果事情出了差錯,也不會留下她打這些電話的任何記錄,因為電話撥出來源是索爾森的房間,但那盒安全套摧毀了這個局,你了解她跟索爾森之間的關系。他們不斷對著幹,但兩人之間仍然有些余情未了。他對她仍有感情,而她知道這一點,於是她就利用這一點。我覺得,如果她讓索爾森出去買一盒安全套,說自己就在他的床上等著,索爾森絕對會心急火燎地沖出門直奔藥店。我認為她當時正是這麽做的。只不過,她沒在索爾森的床上等著,她打出了那些電話。然後等索爾森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這些事,索爾森沒有很明確地告訴我,但就在我跟他一起工作的那天,他的話裏隱約透著這個意思。”

巴克斯點點頭,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我想也許他看到了這一切將對他的前途帶來什麽影響。首先,拘捕格拉登的行動以慘敗收場,他的指揮能力已經飽受質疑;而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他當探員副主管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