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蓋特之謎(第4/8頁)

“我非常仔細地檢查過地上的每個角落,希望可以發現它。”警官說。

“它是從死者的手裏撕去的。是誰那麽急切地要拿到它呢?當然是那個罪犯,因為這張紙條能夠證明他的罪行。他撕下紙條以後又如何處理呢?他把它塞到了衣袋裏,但是,他可能疏忽了,在死者的手裏還抓著紙片的一角。假如我們可以拿到撕走的那片紙,毫不誇張地講,那會讓我們更容易地解開這個謎。”

“是的。但是,我們還沒有捉到罪犯,又怎麽能從罪犯的衣袋裏找到那張紙呢?”

“這需要認真考慮。另外,還有一點需要注意,這張便條是寫給威廉的。寫便條的人當然不會親自去送給威廉,否則的話,他完全可以親口把內容告訴他。那麽,又是誰把便條交給死者的呢?可能是通過郵局郵寄的?”

“我都已經仔細盤查過了,”警官說,“昨天下午的時候,威廉從郵局那兒收到一封信。信封被他毀掉了。”

“太好了!”福爾摩斯拍了拍警官的後背,大聲地說,“你已經和郵差見過面了。和你在一起共事,我特別開心。這就是那個仆人的房間,上校,要是你願意進來看看,我很樂意把犯罪現場指給你看看。”

我們走過被害者住的那間漂亮的小屋,走上了一條兩旁種滿橡樹的大路,很快便來到一所非常華麗的安妮女王時代的古宅前,房子的門楣上刻著馬爾博羅[5]的日期。福爾摩斯和警官帶著我們繞了一圈,然後又走到旁門前。門的外面是花園,花園的籬笆外面是寬敞的大路。

在廚房的門旁站著一個警察。

“請打開門吧!警官。”福爾摩斯說,“小坎寧安先生正是站在樓梯上看到那兩個搏鬥的人的,兩人搏鬥的地方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而老坎寧安先生是透過左起第二扇窗戶看到那個家夥逃到了矮樹叢的左邊。他的兒子也是這麽說的。在與他們兩個人的談話中,我們都聽到了矮樹叢。後來,亞歷克先生跑了出來,在受傷者的身旁跪下。你們過來看一下,這兒地面很硬,我們看不到任何痕跡。”福爾摩斯正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們看到有兩個人從屋角繞了過去,直接走到了花園的小路上。其中一個年齡有些大,臉上有很深的皺紋,看起來有些不開心;另一個是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年青人,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愉快。這兩個人的到來和我們為之而來的案件相比,讓人覺得很奇怪。

“這件事還在調查中嗎?”他問福爾摩斯,“我想你們倫敦人應該不知道什麽是失敗。不過,現在的情況好像並沒有那麽樂觀。”

“當然,我們需要一些時間。”福爾摩斯的語氣聽起來很愉快。

“這對你是非常必要的,”亞歷克·坎寧安說,“但是,我根本無法發現一點線索。”

“現在僅有一個線索,”警察回答說,“我們認為,如果我們可以找到……上帝啊!福爾摩斯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了?”

我可憐的朋友的臉上忽然出現了非常駭人的表情,他兩眼向上翻,看起來正忍受著痛苦,臉都變了形。他忍不住哼了一聲,然後就臉朝下直接跌倒了。他這場突如其來的病,症狀又那麽強烈,著實把我們嚇壞了。我們急忙擡他到廚房裏,讓他能舒服地躺在一把大椅子上。福爾摩斯很吃力地呼吸了一會兒,然後才站起來。他為自己虛弱的身體感到抱歉、羞愧。

“華生會告訴各位,我最近剛剛生了一場重病,身體剛復元不久。”福爾摩斯解釋說,“這種神經痛非常容易就突然發作。”

“你現在需不需要坐我的馬車回家休息?”老坎寧安問道。

“既然我已經來到這裏了,還想弄明白一個問題。這一點很容易就可以查清的。”

“什麽問題啊?”

“依我的判斷,可憐的威廉很可能是在盜賊進屋以後才到的,而不是在盜賊進屋以前。也許你們只是想當然地做出了判斷,盡管門被弄開了,但是強盜沒有進屋。”

“這是非常明顯的,”坎寧安先生很嚴肅地說,“我的兒子亞歷克還沒有上床休息,假如有人走動的聲音,他不可能聽不到。”

“那個時候他坐在哪裏?”

“那時,我正坐在更衣室裏吸煙。”

“更衣室的窗子是哪一扇?”

“左邊最後的一扇窗子,和我父親臥室的那一扇緊挨著。”

“當時,你們兩個房間的燈都亮著嗎?”

“當然。”

“現在就有幾點是我沒弄明白的,”福爾摩斯微微笑著說,“對一個盜賊來講,尤其是對一個稍有經驗的盜賊來說,當他看到燈亮著的時候就能知道這家一定有兩個人還沒休息,但是,他竟然完全不顧及而闖進屋子,這難道不讓人困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