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地上的慘劇(第2/6頁)

“這樣的話,我之前寄給你的報告都白費了!”回憶一下寫那些報告時付出的辛勞,和寫完後那種自豪的心情,我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福爾摩斯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卷紙。

“你寫的報告都在這兒呢,親愛的朋友,我向你保證,這些我都讀了很多遍。因為我作了周密的安排,所以這些信只用一天的時間就能到我這兒。我對你致以最高的敬意,因為在處理這件毫無頭緒的案子時你表現出了你的熱情,拿出了你的智慧。”

因為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我的心裏感覺很別扭,但是福爾摩斯說的那些對我表示肯定的話又給我帶來了溫暖,趕走了心中的憤怒。細想一下,其實他說得都很有道理,要想揭開事情的謎底,這樣做是最好的辦法,我最好是不知道他已經來沼澤地了。

“這就對了,”看到我臉上的憤怒和陰郁已經消失,他說道,“現在你就把訪問勞拉·萊昂絲太太的結果告訴我吧。你去了庫姆·特雷西,我很容易就想到你是去找她,因為據我所知,在庫姆·特雷西,勞拉·萊昂絲太太是唯一能幫助我們的人。說實話,如果你今天不去找她,我也許明天就會去那裏找她了。”

太陽落山了,整個沼澤地都被籠罩在暮色裏。傍晚的天氣變得很涼,於是我們躲進石屋取暖。在傍晚的暮色中,我們一起坐著,我把與勞拉·萊昂絲太太談話的經過告訴了福爾摩斯。對這番談話他很感興趣,有些地方讓我講了兩遍後才表示滿意。

“這段談話是非常重要的,”在我敘述完後他說道,“在這個復雜的案件裏,有兩個關鍵的問題我一直聯系不起來,這段談話正好把兩件事連在一起了。可能你已經有所了解,這位勞拉·萊昂絲太太與斯特普爾頓先生有著非常親密的關系吧?”

“我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有著這樣的關系啊!”

“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這兩個人經常見面,還經常有信件往來,彼此之間也非常了解。現在,知道了這些,咱們手中就多了一張王牌。利用這一點咱們可以對斯特普爾頓先生的妻子進行分析……”

“斯特普爾頓先生的妻子?”

“現在我提供給你一些信息,來報答你為我提供的一切吧。

在這裏,那個被人們叫做斯特普爾頓小姐的女士,其實就是斯特普爾頓先生的妻子。”

“我的天,福爾摩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那斯特普爾頓先生為什麽又讓亨利爵士愛上她呢?”

“亨利爵士愛上那位女士,除了對他本人不利外,對其他的任何人都沒有害處。斯特普爾頓特意避免讓亨利爵士向那位女士求愛,這些你不是也親眼見過嗎?我再重復一遍,那位斯特普爾頓小姐就是斯特普爾頓的妻子,而不是妹妹。”

“但是斯特普爾頓為什麽要用盡心思設下這場騙局呢?”

“因為他早就明白,讓貝莉兒扮成一個沒有結婚的女子比作為他的妻子有更多可利用的地方。”

我對這件案子所有的猜測,還有那些沒有根據的懷疑一下子變得具體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生物學家的身上。在那個頭上戴著草帽手裏拿著捕蝶網,沒有熱情和毫無特點的人身上,我好像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超強的耐性和狡猾,一副假笑的臉龐和惡毒的心腸。

“這麽說,咱們的敵人就是他?在倫敦的時候那個跟蹤咱們的人也是他?”

“我就是這樣揭開事情的謎底的。”

“那警告我們的人肯定也是他了?”

我琢磨了很長時間,那件好像有又好像沒有、也可能多半是我想象出來的一樁非常恐怖的罪行,在黑暗中隱約地顯露出來。

“對於這一點你能肯定嗎,福爾摩斯?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女人是斯特普爾頓的妻子的?”

“在第一次你和他見面時,他曾經不經意地說出了一段他的身世。我敢肯定,他曾經多次地因為自己對你說了那段身世而非常後悔。以前,他曾經在英國北部做過小學的校長,就拿現在的條件來說,通過教育機關就能調查清楚所有曾經在教育界工作的人,調查一個小學的校長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我只是略微進行調查,就搞清了從前有一所小學,在非常惡劣的情況下垮了台,而這所學校的校長——名字可不一樣——同他的妻子一起消失了。那位校長和他的妻子的長相與咱們現在調查的這兩個人十分相似。當我得知那失去蹤跡的人也一樣熱衷於研究昆蟲後,對人物的鑒別工作便可以圓滿地結束了。”

事情的謎底已經漸漸被揭開,但現在大部分的真相我們還不能知曉。

“要是這個女人真是斯特普爾頓的妻子,那怎麽又有一個勞拉·萊昂絲太太插進來呢?”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