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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噢,是嗎?賈斯蒂娜剛來咱們家的時候,是醫學預科生。現在呢?現在她成了法律預科生!”

“現在的大學生經常會轉專業。”

“她還總是問你法律問題。”

“所以,她問我法律問題,就代表她想跟我上床?抱歉,這實在是——”

“那你說啊!你自己說,說你不想跟她上床!”

“我們真的要討論這個?”我說,“這純粹是無稽之談,我沒什麽可否認的。”

“那是因為你沒法否認!你知道自己——”

“好!我不想跟她上床!我不想跟她上床,因為我愛我的妻子,而且我沒有興趣染指一個只有我一半年紀的小姑娘!”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要維護她?”

“我沒有在維護她。我只是想說,在指控別人的時候,我們應該要謹慎一些——”

“那你還想怎樣?非得拿到監控錄像才行?噢,對了,她還真被監控拍下來了!”艾莉森說著,便開始用手指一一列舉,“我們有學校監控。而且她是除了你我之外唯一有本田車鑰匙的人。還有,那些綁匪說話時有外國口音——”

“單從薩姆的描述來看,綁匪有可能來自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

“我想說的是,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懷疑賈斯蒂娜了。尊敬的桑普森法官大人,有了這些證據,恐怕連搜查令都能批下來了吧?拜托你管好自己的下半身,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面前的事實!”

我本想反駁她,但還是忍住了。她根本就聽不進去,我還不如對著一棵大樹自言自語呢。我從來都不知道,艾莉森居然懷疑我對賈斯蒂娜有不軌的企圖,而且我也從未發現她對賈斯蒂娜竟懷有這麽深的敵意。

她們兩個跟孩子們在一起時,看上去非常友好、和諧,就像朋友一樣。有時候,在孩子們睡覺之後,賈斯蒂娜會坐在我們家的廚房裏,跟艾莉森一起喝茶聊天兒,像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媽媽一樣,畢竟賈斯蒂娜的母親遠在地球的另一邊。片刻之前,我會毫不猶豫地說她們倆相處融洽,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一次綁架事件卻引爆了所有埋藏在生活中的炸彈。

“好,我們去跟她談。”我說,“但是,你絕對不能告訴她孩子被綁架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內情,就會去報警——”

“哼,她才不會去報警。不過,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然後,她就繼續邁開腳步,像氣勢洶洶的鬥牛一樣,不顧一切地沖向目標。她來到小屋的門階前,登上煤磚做的台階,一把拽開了搖晃的紗門。接著,便用手掌重重地拍起門來。

平常,如果孩子們沒跟賈斯蒂娜在一起的話,我們從不幹預她的生活。如果她願意來找我們,比如跟艾莉森聊天兒或者問我法律問題,那麽我們自然是歡迎的。但是,我們不會像現在這樣突然主動去找她。

大約十秒鐘後,賈斯蒂娜開門了,她有些吃驚。

“晚上好,有事嗎?”她問。賈斯蒂娜的英語說得不錯,只有輕微的口音。而且,她在美國待了四年:大學兩年,寄宿高中兩年。因此,她已經熟練掌握了美式的口語交流和對話習慣。

艾莉森刻意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說:“我們只是想跟你談一談。”

賈斯蒂娜後退了一步,把門又敞開了一些,好讓我們進去:“沒問題。請進吧。”

賈斯蒂娜深色的長發紮成了一條馬尾辮,她穿著一件緊身T恤和一條比T恤還緊的牛仔褲。我趕緊把目光移開了,希望艾莉森能注意到我的避嫌之舉。我不再看賈斯蒂娜,而是開始打量四周。屋裏的情形一切如常。她的書本堆在飯桌上,沙發上有些雜亂,橫七豎八地放著幾條毯子和不配套的枕頭。臥室和廚房都沒開燈。

“我們談點兒什麽呢?”賈斯蒂娜問。

“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艾莉森邊說邊把假發舉起來給賈斯蒂娜看。

那頂金色的假發被艾莉森攥成一團,亂糟糟的,看起來就像是被開快車的小太妹碾死在公路上的一團動物屍體。賈斯蒂娜迷惑地看了看。

“這是什麽?”她問。

“你認不出來嗎?”艾莉森反問。

我依然不敢直視賈斯蒂娜,她穿成這樣,我實在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兒放。但是,透過眼角的余光,我能看到她正用目光向我求助。

這可不妙。我什麽都不做,艾莉森就已經對我疑心重重了。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擺明自己的堅定立場。

“認不出來。”賈斯蒂娜說。

“這是你的,不是嗎?”

我冒險掃了賈斯蒂娜一眼。她看起來顯得更加迷惑了。

“呃,有可能吧。這是一頂假發嗎?”

“沒錯。你昨天去接孩子的時候,是不是戴著這頂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