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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行!”她又重復了一遍,免得我第一次沒有聽清,“剛才打電話給你的人是怎麽說的?!他不是說如果我們報警,就要剁手指嗎?”

是的,然後是耳朵、鼻子。

“這些人顯然也有自己的渠道。”她繼續說道,“他們有技術,不僅能夠偽造手機短信的發出源,而且還查到了你的手機號。他們特地趕在我剛到家後打來電話,這說明什麽?他們正在監視我們!你想幹什麽?想看看他們是不是來真的?他們沒在開玩笑,是認真的,懂嗎?!他們有可能就藏在這片樹林裏……”說著,她指了指位於我們家房子和大路之間的那片約十英畝[3]的樹林,“他們一旦看到疑似警車的車輛出現,不管車身有沒有警察局的標志,只要他們產生懷疑,就會開始剁手指!我可不想收到裝著孩子們身體某個部位的包裹!”

我的胃一陣抽搐。

“如果是因為我們的輕舉妄動害了孩子們,那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她說著說著,漸漸沒了聲音,仿佛被腦海中某些可怕的設想嚇住了。沉默了一陣,她最後說道:“孩子們的小手是在我的身體裏孕育出來的。”

這番話有效地結束了一切爭論。我和艾莉森是現代夫妻,我們一直認為在撫養孩子方面雙方應承擔相同的責任和義務。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是,一旦我們產生分歧,就能明顯看出,我們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在涉及孩子的問題上,艾莉森才是最終決定者。

“好吧,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我問道。

“我聽見你剛才說‘斯卡夫朗’。他們想插手的案子就是這個嗎?”

“對。”

“這個案子什麽時候開庭?”

“明天。”

“那你就按他們的指示行事,不管他們提什麽要求,你都分毫不差地照辦不誤,”她說,“等到了明天這個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按他們的要求下判決,他們能把孩子平安地送回來嗎?”

“沒錯。”

“你居然相信他們,你是不是覺得綁匪都很講信用?”

聽了這話,她神色大變。

“對不起。”我訕訕地說。

她將臉扭向一旁。

在這個問題上,我本可以進一步反駁她的。但是,我突然記起,以前聽過的一些關於聯邦調查局的傳聞。在兒童綁架案中,假如受害者死亡,探員們是不受任何處罰的,因為這被看作綁架案中不可避免的連帶後果。只有當綁架犯逃跑時,探員們的事業前途才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此時此刻,聯邦調查局和桑普森家的利益並不一致,他們跟我們優先考慮的問題截然不同。

“好,”我說,“我們什麽都不說。保持沉默。”

[1] 美國法警署(US Marshals Service):附屬於美國司法部(U.S. Department of Justice)的一個聯邦執法機構,主要負責運送囚犯、保護法院人員和保障司法有效運行。

[2] 艾莉(Ali):艾莉森(Alison)的昵稱。

[3] 1 英畝約為0.40公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