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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在摩托車上,沿著東名高速向西一路疾馳,只為了證明我的愛。時速表顯示我現在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一百四十公裏。身下的W1發出急切的吼聲。旁邊行車道上的車輛看起來像是靜止的,被我一一拋在了身後。

“唉,這真是悲願啊。”

我小聲喃喃道。當時我很喜歡《悲願》[2]那首歌。曲子的旋律在我腦中回響,我不禁想道:理津子是否也是我遙不可及的悲願呢?

我在大井松田下了高速,繼續沿著二五五號國道南下。經過小田原,沿著海岸線一路行駛,又轉上了一三五號國道。來到熱海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因為之前只顧著開車而滴水未進,我在熱海車站前停下來吃了點東西。這搞不好會變成我的最後一餐,當時的我非常認真地想到。全身的疼痛讓我沒什麽食欲,但不吃東西是不行的。

我在收銀台詢問,熱海最大的別墅在哪裏;服務員回答應該是N興業會長的別墅,並把地址給了我。我沿著他說的坡道一路開了上去,緊接著便如理津子所言,在樹林間看到了星星點點的海藍。

不久便看到了別墅。我把摩托車停在遠處的樹蔭下,一路步行到門前。

鐵柵欄門關得緊緊的,內側被插上了門杠,還掛著個巨大的鎖頭。別墅周圍砌了一圈混凝土圍墻,裏面種著許多綠色植物。地面鋪滿了大小均勻的砂粒,不遠處還停著一輛似曾相識的黑色奔馳車。理津子果然被帶到這裏來了。

門口並未看到有人站崗。只要我有心,就能輕易翻進去。

我站在門前思索了片刻。似乎只能如此了。現在那幫黑社會成員很可能正把理津子按在桌上,準備剁掉她的小指頭呢。我沒時間再磨蹭了。

我不知道僅憑自己的闖入能否阻止他們的行動,但最重要的是,必須讓理津子看到我的決心。理津子的母親之前把我評價成一個平凡無奇的臭小子,我要讓她看到,我並不滿足於此。

我脫掉手套,握住鐵制的門柱。大門足有兩米多高,要我這個重傷患者翻過這麽高的鐵門,著實有些勉強,但若不趁著周圍沒人趕快行動,我恐怕就再也進不去了。當我擡起右腳,正在尋找落腳點時,突然聽到背後傳來沿著坡道而上的引擎聲。我趕緊停下動作,走回停放摩托車的地方,等待來者過去。

讓我意外的是,車子竟在我背後就停了下來。原來那是一輛出租車,有人乘坐出租車跑到這座別墅來了。我嚇了一跳,趕緊加快腳步,回到停放摩托車的樹蔭下。

我從樹影裏探頭窺視,原來是理津子的母親。她從出租車上走下來,按了門柱上的門鈴。出租車在門前掉了個頭,又沿著斜坡回去了。

我趕緊催動大腦思考,她剛按了門鈴,而且在門前等著,這也就是說,那扇門很快就要被打開了。

這無疑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沒時間猶豫了,我慌忙戴好頭盔,套上護目鏡,騎到W1上。踢開支架,腳踩離合器等候著。

十秒過去了,二十秒過去了。從我藏身的樹蔭之上,不斷落下惱人的蟬鳴。我焦急地等待著,她母親依舊沒有動彈。汗水沿著我的鬢角落下,手套裏的手早已被汗水濡濕。

出現了!是個中分頭的男人,穿著白色T恤,微胖的體格——那正是昨夜把我狠揍一頓,今早又把理津子帶走的其中一人。

理津子的母親對男人露出諂笑,男人打開門鎖,又緩緩抽去門上的鐵杠。就在那一瞬間,我轉動鑰匙,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離合器踏板上。

一腳啟動,垂直軸的兩個排氣口齊聲轟鳴。蟬鳴聲瞬間安靜下來。我擰動油門,轉到一擋。前輪飛了起來。我從樹蔭下沖出去,向著門柱一路狂奔。換擋,提速!

那兩人馬上注意到我的存在。理津子的母親嚇得瞪大了雙眼。看著吧,這就是我這個臭小子的實力!

如我所料,她大驚失色地往門外逃去。因為她那個舉動,五分頭的小混混無法及時把門關上。我踩了一腳刹車,讓後輪稍微打滑,使整個摩托車撞向鐵門。下一個瞬間,我用靴子堅硬的鞋跟狠狠踹開了大門。

因為車速夠快,那個小混混也被我一腳踹飛,摔在砂地上。

我換回一擋,沖入中庭。身後塵土飛揚,砂粒紛飛。

“喂!快來人啊!”

五分頭大叫起來。看來他也慌了手腳。因為我戴著頭盔,他似乎沒認出我是誰。若讓他知道眼前這個車手就是昨天被自己揍得一塌糊塗的臭小子,想必他就不會發出如此驚慌失措的聲音了吧。

不過,這幫人果然都是狠角色。只見那人一邊大叫著一邊沖過來,試圖把我從摩托車上拽下去。

“滾開,你這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