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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志野政史在床上輾轉反側。進入十月後,光的音樂會連續停了兩次,而且他完全不知道理由,每次只是收到一份通知:“音樂會暫時休止,一旦準備重開會立刻通知。”

休止到底是什麽意思?政史不知道該如何聯系光。能夠與光聯絡的人,只有蒙面破壞神的首領和功一,若政史等人想聯系光,必須通過他們。於是他剛才給功一打了個電話,得到的回答卻是:“現在是充電時間。你瞧,不是很多藝術家都需要那種時期嘛。”

直覺告訴政史,功一隱瞞了一些事情。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麽光不惜欺騙他們也要停止音樂會。對許多年輕人來說,每周一次的光之音樂會已經變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對此,他們心裏應該很清楚。

那些人太過分了。政史心中對蒙面破壞神的不滿漸漸膨脹。相馬功一和首領宇野哲也不過是因為最先與光接觸,就把與音樂會有關的操作權都捏在了手中,這讓他感到很是不平。確實,在樂器搬運等方面,光需要他們出人力。可政史也是第一批追隨者啊。對於光的活動,他應該也有參與討論的權利才對。

看不到光演奏的不滿和對蒙面破壞神的不滿疊加起來,讓政史愈發燥熱難耐。他抓起床上的枕頭扔了出去。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敲門聲。

“門沒鎖。”政史說。

房門打開,母親賴江把頭探了進來。“政史啊,爸爸找你有事。還有,他叫你做好出門的準備,在客廳等他。”母親戰戰兢兢地說。

“有事?這種時間他要到哪裏去啊?”

“好像是你爸爸的朋友那裏。所以你快點準備吧。”

“為什麽我要去見爸爸的朋友啊?”

“那是因為……”賴江猶豫了片刻,隨後堅定地看著兒子,“要給你做身體檢查。你最近都很不正常吧,所以——”

“我沒有任何問題。”

“那怎麽可能呢。最近你總是煩躁不安,毫無理由地亂發脾氣,還隨意逃課,這些媽媽都知道的。而且,你連飯都不好好吃了,難道不是嗎?今天晚飯剩下那麽多……政史啊,你最近照過鏡子嗎?你變瘦了,臉色也很差,怎麽會沒問題呢?”

“因為我身體沒問題,所以才那樣說啊。”政史拉起毯子蓋在頭上,“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呢。啊,你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那個,是那個奇怪的光線催眠術……”

“不準說光的壞話!”政史撐起身子大吼一聲。賴江臉上瞬間閃過恐懼的表情,但還是說了些什麽。政史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麽。他只知道母親反駁了自己,否定了光的演奏,這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他從未體驗過如此混亂的情緒,從來沒有。他無意識地高喊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胡亂揮舞著四肢。

“閉嘴,給我安靜下來!”父親秋彥不知何時走進了房間。他究竟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政史完全不知道。

“去我包裏……拿鎮靜劑和注射器。”

那便是當時政史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志野秋彥走出腦機能檢查室,和朋友小島英和轉移到了旁邊的診療室。時間是深夜十一點多。統和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腦神經外科診療大樓的走廊一片寂靜。

“沒有異常。”因為長發和瘦削的身材,小島看起來遠比四十六歲要年輕。他那眼窩深陷的雙眼盯著秋彥。“腦波正常,陽電子結果也沒問題。你提出的腦內多巴胺過剩活動這個可能性,目前我無法認同啊。”

“就是說,暫時可以放下心來嗎?”志野秋彥長出一口氣,“不過如果讓你看到我兒子那個樣子,說不定會提出有精神分裂的征兆。”

“看來相當糟糕啊。除了注射鎮靜劑的痕跡,那些手足擦傷和額頭的傷都能印證你兒子的失控程度。”

“額頭?政史額頭也受傷了?”

“額頭受傷的人是你啊。”小島指了指秋彥的頭部。

啊,秋彥下意識地按住了貼著創可貼的額頭。

“根據我的診斷確實沒有異常。”小島重新換上嚴肅的表情,“只是恐怕也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吧。”

“那當然了。”秋彥深深點頭認同,“得想想辦法。”

“我還是想趁他覺醒的時候檢查。腦內出現異常電流說不定需要某種條件才行。”

“你的意思是,必須要有那個光嗎?”

“有可能。”小島點頭道,“你看過那個所謂的光之音樂會嗎?”

“上回在電視上頭一次看到,但沒有直接看過。不過我老婆說她看過一次。”

“夫人怎麽說?”

“很漂亮——她就是這麽說的,還說感覺心好像被吸引過去了。”

“我也看了前幾天的電視新聞。確實很漂亮啊,但我還是沒搞清楚那到底有什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