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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裏工作,拉特納太太?”

“那是一個孩子的21歲生日派對,一家裝備企業請他幹活,會付他工資的。”

“哪家裝備企業?”唐問。

“邊緣冒險集團。”

唐記了下來,“那是什麽類型的裝備?”

“把一些有錢的小子帶到野外,幫他們過一個‘嚇唬你傻子’的周末,讓他們覺得像真的一樣。”

“你有邊緣冒險集團的電話號碼嗎?”

“沒有,可你是個聰明又走運的家夥,找個號碼難不倒你。”

唐潦草地把這些都記在筆記本上,在重要地方的底下重重地畫了線,“知道了。”

埃文聽到她身後發出了一陣在破碎的水泥走道上敲擊的聲音,像是佩皮特的小爪子,只是更加重些,還有呼吸聲,不,是鼻息聲,還有鐵鏈碰撞發出的叮當聲。

她和唐同時轉過了身。

她們身後,在黑暗的人行道上有一只狗,可能是一只狗,爬到了唐的肩膀上。

“它叫做災難,”拉特納夫人說,“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就現在。”

“讓它走開。”

“我可沒有召喚過它,它有自己的頭腦。”

“真是條不知好歹的母狗。”埃文說。

“你應該知道。”拉特納夫人說。

它的牙齒在門廊的光線下面露了出來,看起來像是一條羅得西亞脊背獵犬和一只剃刀豬的雜交品種。

它咆哮著,埃文壓根兒不覺得它是一條狗。

她轉過身來,對唐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你的警察廳裏?”

“在那裏,我們可以考慮開一張逮捕令,也許再打個電話給動物控制部門,這取決於在接下來的10秒鐘內會發生什麽事情。”她含沙射影地看著拉特納夫人。

拉特納夫人用手在她那下垂的胸部前面劃著,然後拍了拍手,“坐下。”

災難的尾巴落在水泥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喘著氣,流著口水。埃文和唐慢慢移動步伐,穿過了混凝土的草坪,慷慨地給它留了一個位置。

唐打開了吱吱作響的門,拉特納夫人叫著:“離我的孩子遠一點,你們要是再想來這裏,就算有逮捕令,我也未必放你們進來!”

“謝謝,”埃文說,“真是句犀利的話。”

門嗚嗚地關上了,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從一把發射架上的手槍裏發出的。佩皮特從房子裏狂奔出來,徑直朝著她們跑來。

“媽的!”唐沖到車前,跳上了車。

埃文就在下一秒也跳了上來,砰的一聲關緊了車門。她盯著災難,“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一頭熊?”

在她的車窗外,佩皮特冒出了身影,不停跳躍著,朝她汪汪直叫。身子忽上忽下,不停叫著。

唐啟動了發動機,“邊緣冒險集團。”

“已經在查了。”

埃文查到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唐開動了轎車。佩皮特跑到街上,在鐵柵欄前不停地上躥下跳,汪汪地叫著。

唐踩下刹車,埃文咬著牙,要是她們打了她的狗,拉特納夫人也許會失聲痛哭,從她那個草原厭世者重組的小社會裏召集同伴,揮舞著叉子和印有標記的鐵杆前來復仇。

電話那頭,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接了電話,聽起來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特裏?”

“這是邊緣冒險集團嗎?”埃文說。

“算是吧……你是誰?”

“算是?我叫埃文·德萊尼,在我身邊的是舊金山警察局的唐警官。我要和邊緣冒險集團的負責人說話。”

一陣沉默。一個意外而震驚的聲音問道:“是警察嗎?”

“小姐?麻煩你把電話轉給邊緣冒險集團的負責人好嗎?”

刹車猛地抖了一下,佩皮特落到了唐車子的引擎蓋上。拉特納夫人站在她的家門口,焦急地哭喊著:“佩皮特!你撞到了佩皮特!”

她沖下台階,裙子飄了起來。

唐目瞪口呆地看著引擎蓋,“撞到了那個家夥。”

“我可不想出去。”埃文說。

佩皮特對著車窗玻璃狂叫著,隨後,它那張小小的咆哮著的嘴裏的牙齒陷進了擋風玻璃的雨刮器裏。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唐說。

“下去吧,”埃文說,“魯比·拉特納出來了。”

“讓她自己把她的狗從我的車上弄下去。”

埃文靠在唐的一邊,按了一下雨刮器的開關,雨刮器啟動了。佩皮特的身子扭曲起來,高聲尖叫著飛離了轎車。

唐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

埃文瞟了一眼後面的窗口,佩皮特躺在路邊,雙腳爪子抓著空氣。

這個城市的星期五晚上,誰想去迪士尼樂園?

她又抓起電話,“小姐——對不起,你還在聽嗎?”

那名年輕女子裏發出嘶嘶的聲音,仿佛緊張無比,“是特裏嗎?他還好嗎?”

“讓我打開揚聲器,”埃文按了一個鍵,“特裏是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