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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盡力跟著加布跑,她的腳疼痛難忍,回來的一路上,身體的整個右側像冰冷的鐵錘一樣擊打著他。她嘶嘶地叫著,一拐一拐地走向轎車,跟在加布身後爬進車窗。她的後背砰砰直響,猶如一根針紮在背上一樣。

悍馬車裏面一片漆黑,幹燥得很,可以聞到汗水和緊張的味道。喬隱隱約約聽到一陣低沉的哭聲。奧特姆蜷縮著坐在拉克旁邊,不住地發抖。

佩頓,蜷縮在一個角落裏,雙手抱著膝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孤獨的人影,在月光下輪廓分明。一頭金發,一雙圓滾滾、閃閃發光的眼睛。

“我不想去哪裏。”她說。

奧特姆擡起頭,“沒辦法,只能這樣做。”

“不要讓我走。”佩頓說。

加布爬到了諾亞身邊,檢查了一下他中槍的傷口上綁的紗布,又看了看他被打斷的腿。

“喬,向大家說明情況。”加布說。

他的語氣裏帶著命令的口吻,讓她感到驚訝。不是因為他從來不是個果斷的人——他可能會沉默寡言到讓人難以忍受,但做事從來也不會猶豫——而是因為聽起來就像是他向她發號施令一般。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開門見山地說:“達斯汀和一名本地的男子被槍殺了。”

奧特姆的肩膀不停起伏,她把臉埋在拉克的肩膀裏,想要隱藏自己的啜泣。

“凱爾殺了他們兩個,他手裏有獵槍。”喬說。

佩頓的身體往後退了幾步,“凱爾?這怎麽可能呢。”

奧特姆猛地擡起頭,“他就是壞牛仔!他朝他們開了槍,還偷走了一把獵槍和一輛卡車,現在,他要回來幹掉我們!”

“你怎麽知道的?他為什麽不離開這裏?”

這是個好問題。

喬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他開著一輛卡車,一路追我,後來撞車了,就下了車。我們必須假定他正在趕來的途中。”

“不,不要這麽想。”佩頓望著窗外,“就算是傻瓜也會想要回到高速公路上,離開這裏的。”

“佩頓,他可不是什麽傻瓜。再說,我們也沒有充裕的時間去拿這個作賭注,他知道我們在哪裏,況且他還殺死了達斯汀和一個無辜的旁觀者,如果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偷農場主的卡車的話,就不會一路追我了。我們必須離開。”

拉克清了清嗓子,“可你說過,在荒郊野外發生事故後離開事發位置是相當危險的事。”

“要是留在原地變得更加危險,那就另當別論了。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加布嚴肅地說:“我們得撤離。凱爾就在那裏,而且他並不是在玩遊戲。我剛才聽到有人在尖叫。”

車上的沉默頓時顯得格外沉重,窗外,暴雨隨著風傾瀉而下,不停擊打著悍馬車。

喬的皮膚一下子感覺毛發豎立,緊張不已。空氣中仿佛有一種奇怪的能量。

其他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一點,他們環顧四周,覺得困惑不解。隨後,喬看到佩頓一頭枯燥的金發從肩膀上豎起,逐漸上升,就像蒲公英一般。

那是靜電。

“閃電。”加布說。

“每個人都趴下來!”喬大叫。

她把身子蜷作一團,其他人也這麽做了。一聲巨大的爆裂聲,悍馬車裏閃過一陣藍白色的光。她聽到木頭粉碎的聲音,就好像什麽東西被炮彈擊中了一般。她轉過頭,離悍馬車10公裏的地方,一棵松腳被擊中了,它炸裂開來,在雨中冒著濃煙。

雨勢愈來愈猛烈,雨滴重重地敲打著悍馬車,就像是一個掛滿了球的鐵軸在車上敲著鼓一般。車外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雨聲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空中又劃過了幾道閃電。

喬看著加布,他們哪裏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