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死去的傑裏(第2/2頁)

“它們一定是電話號碼,”我說著從她手中奪過了本子,“你在哪兒長大的?竟敢翻我的行李!”

“我在修道院裏長大的,”她告訴我,“我在那兒每年都獲得好行為獎。我以為多放幾匙糖到巧克力裏去的小女孩會因為貪吃而下地獄。我到十八歲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褻瀆這麽一回事。我第一次聽到它時都快暈倒了。”她朝面前的地毯上吐了一口,將椅子向後翹起,把腳交叉著放到我的床上,問道:“你對那怎麽看呢?”

我把她的腳推下床說道:“我可是在碼頭酒館裏長大的。唾沫不要吐到我的地板上,不然的話我可要拎著你的脖子把你扔出去。”

“讓我們先再喝一些。聽著,如果我告訴你這些家夥在造市政廳時一點兒沒有損失的內情——它在我賣給唐納德·威爾遜的文件上,你給我多少錢呢?”

“那與我無關。試試另一個吧。”

“想不想知道為什麽第一任盧爾·亞得太太被送進瘋人院嗎?”

“不。”

“金,我們的行政司法長官,四年前還欠了八千元的債,現在卻擁有了市中心幾塊不錯的商業區,你肯定都會想去看一下。我不能告訴你全部內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去哪兒得到它。”

“再試試,”我鼓勵她。

“不。你什麽也不想買。你只是希望不花錢就能得到什麽消息。這酒不錯。你在哪兒弄到的?”

“從舊金山帶來的。”

“你為什麽不想要任何我提供給你的這些消息呢?想想看如果再便宜一些呢?”

“那一類消息現在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了。我必須要動作快些。我需要炸藥——某些可以把他們炸得分開的東西。”

她笑著跳了起來,一雙大眼睛閃閃放光。

“我這兒有一張盧爾·亞得的名片。假如我們把你拿的這瓶德沃酒和名片一塊送到皮特那兒。他不會認為這是向他宣戰嗎?如果松山是藏酒的地方,它就是皮特的。這瓶酒和盧爾的名片難道不會讓他認為努南襲擊那兒是受人指使嗎?”

我想了想,說道:“太拙劣了。這騙不了他。另外,我樂意想讓皮特和盧爾眼下都和局長作對。”

她撅起嘴說道:“你以為你什麽都知道。你要想取得進展是不容易的。今天晚上帶我出去嗎?我有一件新的外套,可以迷倒一大片呢。”

“好吧。”

“八點左右到我這兒來。”

她用一只溫暖的手拍拍我的臉,說“再會”,然後走了出去,這時電話鈴響了。

“我的那只臭蟲和迪克的那只正一塊兒在你的委托人那兒呢,”米基·林漢在電話那端匯報,“我的那只就像要應付兩個嫖客的婊子,忙得很呢,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麽。有新動向嗎?”

我說沒有,然後躺到床上獨自思量了起來,我想努力地去猜測努南襲擊松山客棧和威斯帕搶劫第一國民銀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我想我要是能夠聽到在老埃利胡家裏他、芬蘭佬皮特和盧爾·亞得在說些什麽就好了。但是我不能,我從來就不善於猜測,因此半個小時之後我不再費腦筋去想了,我打起了瞌睡。

當我睡醒時已快七點。我洗漱一番,穿好衣服,把一支槍和一小瓶蘇格蘭威士忌酒放進口袋裏,隨後去黛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