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5頁)

“現在我先簡單介紹一下兇手。兇手的名字叫須藤妙子,在京都經營一家小小的皮包店。地址是新丸太町路清瀧街道上,靠近嵯峨野的清涼寺。店名為‘惠屋’,據目前了解,嵯峨野並沒有其他同名同號的店,店東即須藤妙子。以上我所說的,各位有沒有什麽問題?接下來我還會大致說明的,請各位稍安勿躁。什麽?不行嗎?好吧,那麽我的說明可能會變得長一點,請你要有耐性聽。等石岡兄的咖啡泡好以後,我們就正式進入主題吧!”

禦手洗擡頭挺胸,滔滔不絕的說明,好像面對千人聽眾的大型演講。這間小教室是教授占星術用的,小黑板、凳子一應俱全,可惜連我僅三名聽眾。端起咖啡,我一邊啜飲,一邊注意聽。

“案件再單純不過。聽了之後大家都會大感意外。兇嫌須藤妙子雖然是名女性,卻陸陸續續地殺了梅澤一家人。奇怪的是,如此單純的命案,為什麽四十年來都破不了?這是因為須藤妙子這個女人就像是隱形人,大家都沒看到。不過就像石岡曾用過的一個形容,她使用了某種戲法,使得這個案子歷經四十年而無人能破。她的戲法不是使梅澤平吉自我消失,而是使須藤妙子這個女人消失。如石岡兄所說,這一連串兇案找不到兇嫌,不只是他,全日本都被她騙了四十年。這並不無道理。而兇嫌所使用的隱形戲法,即西洋占星術中的魔術!

“關於這個魔術的機關,也就是整個案件的關鍵所在,我會在下面慢慢說明。首先我們要了解的,是平吉在密室被謀殺的這一條,然後再一路說明下去。現場的天窗以及所有窗戶都裝了鐵條、框架,血肉之軀無法穿越。至於門戶是否嚴緊,那就更不用說了,因為連門栓也都上鎖了。而戶外又有三十年僅見的大雪,來訪者不可能不留下足跡。被害者平吉在被殺之前,吃過安眠藥,並且用剪刀剪短胡子。為什麽要剪掉胡子呢?工作室裏好像沒有剪刀呀!

“另外,外邊的雪地上留下的兩個鞋印,一男一女,先出現女鞋印,再出現男的。雪是在夜間十一點半左右停止的,而平吉的死亡時間推測為零時左右。因此平吉被殺的時間帶,大約其間前後的一個鐘頭內。當時平吉所畫的模特兒,直到四十年後的今天,仍然沒有人知道那個人是誰。由於雪上男鞋、女鞋來時的足跡已經不見了,由此可以猜測那兩個人來的時間相當久,並且可能在平吉的工作室見過面。

“平吉這個命案,如果將腳印的因素也考慮進去,會出現什麽樣的推測呢?第一種,平吉死亡的推測時間是從十一點開始的,十一點一分兇手得逞以後,匆匆逃走。十一點一分到十一點三十分之間,下了將近二十九分鐘的大雪,或許已經足夠將兇手來去的腳印全部覆蓋住了。第二種,兇手可能是穿女鞋的模特兒,可能是穿男鞋的人。或者,兇案是以上兩人共同犯下的。還有另一種推測,鞋印只是一種詭計,事實上只有一個人去過平吉的工作室,那個人故布疑陣,在離去時,同時留下男鞋與女鞋的腳印。是模特兒的女鞋主人留下男女兩種鞋印的?還是模特兒離開之後,後來的男鞋主人留下兩種腳印的?

“後面還有吊床說,但這並非一般常識,所以先排除。那麽,以上,就出現了六種推測。神秘的腳印確實很有趣,但並不是按理論去推就可以得到解答的猜謎遊戲。原因有好幾個。但這六種推測讓日本的名偵探就像走入迷宮般,四十多年來,都解不開兇嫌的障眼法。這是因為兇手在引導人走進迷宮的地方設了一個機關。但相反的,它卻也成為指示出答案的線索。現在我們就來一一檢視。

“第一種是兇手於十一點一分殺人。這個推測應該不成立,但有些微妙之處。為什麽呢?就表示兇手是在現場——在平吉陳屍的地方除了兇手之外,還有在雪地上留下腳印的男鞋與女鞋或是只有一個人看到這件事。但是卻沒有這種目擊者出現的事實。這個人為什麽一直沒有現身呢?他或許有難言之隱,無法出面證明自己的清白,但他(或她)可以投書或采取別的行為,來證明鞋印的主人沒有殺人呀!由此可證這第一種推側很難成立。

“第二種推側,即女鞋腳印的主人模特兒,就是兇手。這種推測也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因為從雪停的時間判斷,男鞋和女鞋的主人應該曾經在平吉的工作室見過面。如此一來這個命案就存在著所謂的目擊者。但是命案發生至今,並沒有任何目擊者出面指認兇手。所以,這個推測可以說是在缺乏人證的情況下,而被視為不可能。

“第三種推測的結論和第二種一樣,如果男鞋印的主人是兇手,那麽女鞋印的主人就應該是所謂的目擊者。但是和前面推測一樣,這個推測也會因為缺少目擊者的指認,而無法繼續討論,因此也被視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