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5頁)

“平吉的體力很差,再加上服用安眠藥、後腦還被鈍器重擊,在這種情況下‘被殺害於密室’之中……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完全不合理嘛!”

“而且還被剪掉胡子!”

“那倒沒什麽關系!”禦手洗有點不耐煩地揮揮手,“從後腦被重擊致死這一點看來,這樣的命案當然可以確定是他殺。可是為何要在密室行兇呢?密室行兇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人看起來象自殺嗎?”

我在內心暗自得意。因為對於這一點,我已經有了解答:“這就牽涉到安眠藥的問題了。我剛才說過的,平吉可能是在一男一女兩位客人前吃安眠藥的,至少也是在男人面前吃。在這兩種可能性當中,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比較高。當然,對方一定是平吉的熟人,而且是關系密切的人。由此可見,對方不是吉男,就是平太郎了!” ※棒槌學堂の 精校E書 ※

“除了手記中提到的人物外,平吉沒有其他親近的友人嗎?”

“還有在梅迪西認識的二、三位畫家,和在附近的小酒館‘柿木’認識的二、三位酒友。其中,經營服裝人偶工廠的緒方歲三,是手記中曾經提及的人物;還有緒方的雇員安川民雄。但他們和平吉大都只能說是認識而已,並沒有深交。這些人當中,只有一個人去過平吉的畫室,而且也只是去過一次;這個人和平吉的交情,也談不上多親近。所以,要是命案當晚,他們之中的某個偷偷溜到畫室,那應該是那個人第一次進入平吉的畫室。如果這些人的話可信的話,平吉不至於當著他們的面吃安眠藥吧!”

“警方可曾偵訊過吉男和平太郎?”

“兩人都沒有嫌疑。因為他們都有難以查證的不在場證明。先說平太郎,二十五日晚上,他在銀座的畫廊‘梅迪西’,和富田安江及朋友玩撲克牌,一直玩到十點二十分左右,朋友才回家,平太郎和媽媽也各自回到二樓的房間睡覺,那時大約是十點半。前面已經說過,目黑地區的雪,在晚上十一點半時停了,所以殺人者必定在雪停前半個小時前就到達畫室。而這樣的話所花的時間只能在三十分鐘之內;就算大雪湮滅腳印的時間只需二十分鐘,兇手也只剩下四十分鐘的行動時間。但是,重要的是:大雪中行車速度會減慢,車子在下了大雪的馬路上行走能在四十分鐘之內嗎?假設這一對母子是共犯又如何呢?現場留下的男女鞋印,雖然可以算是吻合了,時間上似乎也勉強辦得到,他們只要等客人離開梅迪西,就可以出發了。不過,他們並沒有殺人的動機呀!要是兇手只有平太郎一個人,倒還說得過去。雖然有點牽強,還可以解釋成他要為媽媽對不負責任的父親報復;如果說安江也是兇手的話,就有點奇怪了。因為平吉和安江的感情很好,而且平吉的畫作都委托安江代售,可說他們是事業上的好搭档,應該不會笨到對平吉下毒手。平吉死後,雖然畫作的身價可以上漲,戰後他的畫也確實都以高價賣出。不過,由於他和安江並未正式簽約,所以安江並不能從平吉的死,得到半點好處。反正不管怎麽說,警方已經過實驗證明,在午夜的下著雪的街道上,從銀座絕對不可能在四十分鐘之內到達畫室,因此這對母子犯罪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嗯。”

“接著來談吉男吧!案發當夜,他正在東北一帶旅行,直到二十七日深夜才回到東京。他不在場的理由雖然不夠充分,可是他在津輕碰到熟人,對方為他作證了,細節很繁瑣,如果你要聽的話我再說。在平吉的命案上,像吉男這樣提不出確定行蹤的人相當多,幾乎每個人都有這類問題。例如吉男之妻文子也是一樣,她說由於丈夫去旅行,兩個女兒又住在昌子家,所以只剩下她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她會不會是那個模特兒呢?”

“當時她已經四十六歲了。”

“哦!”

“大致說來,那些女性的不在場證明,都難以查證。先說長女一枝吧,當時她已經離婚,獨自住在上野毛的一棟屋子。當時的上野毛十分偏僻,沒有人為她的不在場證明作證。再說昌子和那些少女。她們像往常一樣,昌子、知子、秋子、雪子、禮子及信代,都聚在主屋閑聊,十點多才各自回房休息。而時子因為去保谷探望生母,所以並不在家。梅澤家的主屋,除了廚房和作為芭蕾教室的小客廳以外,共有六個房間。因為平常平吉並不住這裏,所以每個女兒各在一個房間,禮子和信代則合住一間,這本書也有室內分布的圖。”

“雖然和案情也許扯不上關系,不過我還是說明一下,從一樓的客廳隔壁算過去,依序為昌子、知子、秋子的房間,走上二樓,以同樣的方向來說,房間依次為禮子與信代,中間隔一段樓梯,然後才是雪子、時子的房間。會不會是某一個房間的女孩,趁著大家都睡著了之後,悄悄地進行行動呢?尤其是住在一樓的人,甚至可以從窗戶出入。不過因為窗外的雪地上,並沒有腳印,所以從窗戶出入的假設無法成立。當然,也有可能從玄關出去,沿著圍墻潛入柵門,再進入畫室行兇。但是從玄關到柵門,一路都鋪有鵝卵石,二十六日早上最早起床的知子,則說只有石頭上有雪耙耙過的痕跡。由知子的證言推斷,石子路上留下的腳印,也許只是送報生的。不過由於只有她這麽說,因此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