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喜當爹(第2/4頁)

“嗬——!”祭牙倒抽一口冷氣,趕緊沖到祁律面前,拉住祁律的袖袍,那動作和小土狗簡直一模一樣。

方才祁律聽不懂太子林說“狗話”,如今祭牙說的是人話了。

祭牙急火火,壓低了聲音,做賊一樣說:“兄長,是姑姑啊!鄭姬,鄭姬!”

祁律這才恍然大悟,為何那女子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原是看渣男的眼神!

這年頭的女子可不像宋朝女子,大門不賣二門不出。春秋時期的民風開放,女子二嫁三嫁都有可能,只要有本事,別說是拋頭露面兒了,就是掌握國政,也是唾手可得。春秋時期歷史航赫赫有名的哀姜、宣姜、齊姜,哪個不是顛倒眾生,縱橫諸侯的奇女子?

公孫子都宴請眾人,因此鄭姬前來參加宴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祭牙著急的說:“要不然……兄長你還是先避一避罷?”

祁律心中嘆了口氣,這簡直飛來橫禍,自個兒也不想當渣男,但偏生這事兒有理說不清,若是和鄭姬坦白,無異於被人當成怪物,很可能被巫醫“解剖”,說不定還會被祭祀,相對比起來,也只能做一個渣男了。

對比太子林和祭牙的急躁,祁律這個“渣男”反而鎮定得多,說:“勿急,倘或律現在離開,反而會與鄭姬單獨相處,還不若留在宴席,人多眼雜。”

鄭姬之前就讓侍女去請祁律,倘或祁律一離開宴席,鄭姬肯定會跟上,到時候大家都在宴席,只他們二人在外面“私會”,這有理也說不清楚了,還不如留在宴席裏,這麽多人,鄭姬定也不會當著旁人的面子過來。

正說話間,公孫子都身為大行人,姍姍來遲,他走入席間,看了一眼在側的鄭姬,又看了一眼祁律,唇角挑起一絲笑意,那意思很明顯,公孫子都想來也曾聽聞祁律與鄭姬之間的風流故事,因此笑的有些意味。

公孫子都也沒有廢話,淡淡的說:“開席。”

仆從魚貫而入,將各色菽豆膳食擺放在席間,因著公孫子都臨時起興,要大家一起品嘗,這年頭宴席是分餐制,講究一人一份,所以祁律將菽豆的各種美味,全都教給了膳夫,膳夫們一起忙活兒,這才將宴席置辦好。

卿大夫們已然用過晚膳,這會子根本不餓,又叫他們來吃鄙陋的菽豆,卿大夫們一個個自持身份,臉上均掛滿了不屑,疲懶的厲害,甚至不想多看承槃中的食物一眼。

然而這承槃一掀開蓋子……

“甚麽味道?好似……好似有些辛辣?”

“這湯羹甚麽名頭,白玉如絲,浩瀚恢弘啊!”

“你可嘗過這玉乳,入口即化,猶如美人入骨,糖水甜而不膩,這……這到底是甚麽名堂?”

在場的卿大夫,一多半都是常年做大行的,也就是說常年搞外交活動,遊走在諸侯國之間,各國的美味和風土人情都見識過,可謂是見多識廣,然而眼下,愣是變成了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

公孫子都本想看祭牙出醜,遊刃有余的笑容掛在臉上,卻聽到席間嘖嘖的稱奇之聲,那如玉一般的面容慢慢龜裂,雙眉微蹙,唇角也壓了下來,不得不說,俊美的人便算是生氣動怒,也是老天爺的一種恩賜。

這鄭姬美則美矣,但和公孫子都一對比,雖男女有別,但還是覺得公孫子都更勝一籌。

公孫子都板著嘴角,不見了笑容,寬大的手掌親自掀開承槃的蓋子,用小匕,也就是這年頭最為廣泛的食器“青銅小勺”,稍微舀了一點鹹豆腐腦,放入口中。

公孫子都從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因此用膳十分講究,吃飯的姿儀也十足的養眼,規矩而斯文,他只嘗了一口,眼睛倏然睜大,眼神中劃過一絲不可思議,很快淹沒在深沉的眸光下。

身邊的卿大夫沒有他這般好的教養,第一次吃這樣的美味兒,有的卿大夫愛見鹹食,又添了一碗鹹豆腐腦;有的親大夫愛見甜食,糖水豆花怎麽也吃不膩;有的卿大夫則愛見辛辣,麻婆豆腐蓋在稻米飯上,用小匕連帶著濃濃的勾芡湯汁一起澆上,白花花的稻米飯瞬間變得紅艷嬌媚,入口又鹹又辛,兩個字——下飯!

這些食過晚膳,興致缺缺的卿大夫們,竟然猶如餓了三日的惡狼,那便是狼吞虎咽,就連“志不在此”的鄭姬,竟也吃了兩碗糖水豆花,就著豆花小口小口的咬大辣片兒,時不時還辣的嘶口氣,卻舍不得放下。

公孫子都眼看著勢頭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微微眯眼,冷笑一聲,將小匕“啪!”一聲扔在鹹豆腐腦的青銅小豆中,淡淡的說:“少庶子,這些飯食雖滋味兒不錯,但恐怕沒有一樣是菽豆做成的罷?”

“哈哈!”祭牙被他這麽一問,立刻叉腰大笑,笑得恨不能直接來一個後下腰,說:“沒見識了吧!這些膳食統統都是菽豆做的,沒有一樣兒例外,大行人您老手中的美味兒,便叫做鹹……鹹……鹹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