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個兇手?(第2/3頁)

“恐怕我的了解很有限。德斯帕和梅瑞迪斯小姐我是今晚才第一次見到。以前聽說過德斯帕這個人——讀過他的遊記,挺有意思,寫得不錯。”

“他和夏塔納熟不熟?”

“不清楚,沒聽夏塔納提起過他。我說了,我聽說過他,卻沒見過面。梅瑞迪斯小姐我以前從沒見過,洛裏默太太倒是認識。”

“你對她了解多少?”

羅伯茨聳聳肩。

“她是個寡婦,還算有點錢吧。很聰明,修養很好——橋牌技術一流。其實我就是在橋牌桌上認識她的。”

“夏塔納先生也沒提過她?”

“沒有。”

“嗯……對我們沒多大幫助。好吧,羅伯茨醫生,有勞你仔細回憶一下,說說你離開牌桌的次數,以及你印象中其他人的舉動。”

羅伯茨醫生回想了好幾分鐘。

“這可難住我了,”他坦言,“我只大致記得自己的活動。我站起來三次——也就是我三次當明手的時候,離開座位活動了一下。有一次我去給壁爐添柴火,有一次給兩位女士端飲料,還有一次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加蘇打水。”

“具體時間還記得嗎?”

“只能大概估算吧。我想牌局是九點三十分左右開始的。大約過了一小時,我去添柴火; 沒多久我又去拿飲料,大概只隔了一局; 估計十一點半左右我去給自己倒威士忌加蘇打水。不過這些時間都是粗略估算,不敢保證一定正確。”

“放飲料的桌子在夏塔納先生的椅子旁邊?”

“對。也就是說我經過他身邊三次。”

“每一次都以為他睡著了?”

“第一次我是這麽想。第二次甚至沒看他。第三次我居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家夥可真能睡!’但是我那時其實也沒看他。”

“很好。你的牌友是什麽時候離開座位的?”

羅伯茨醫生皺起眉頭。

“難說……很難說。好像德斯帕去拿過另一個煙灰缸。他還去取過飲料——比我先去,我記得他問我要不要喝,我說暫時不用。”

“女士們呢?”

“洛裏默太太走到爐邊一次,估計是去撥火。我恍惚覺得她和夏塔納說過話,但不敢確定。當時我正打一局很艱難的無將。”

“梅瑞迪斯小姐呢?”

“她確實離開過牌桌一次,繞過來看我的牌——當時我跟她搭档。後來她又看了別人的牌,在房間裏逛了逛。我不清楚她具體都幹什麽了,沒注意。”

巴特爾警司若有所思。 “你們打牌時,沒有人的椅子是正對著壁爐的嗎?”

“不,都是斜對著,中間還隔了個大櫥櫃——中國產的,很漂亮。當然,我看得出來,捅死那老家夥完全有可能。但輪到你打牌的時候,注意力都在牌局裏,哪有閑情東張西望、關注周圍的動靜?唯一有機會下手的就是某一局的明手。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兇手必定是明手。”巴特爾警司說。

“但仍然需要極大的膽量!”羅伯茨醫生說,“誰敢說關鍵時刻不會剛好有人擡起頭?”

“對,”巴特爾說,“風險很大。可見兇手的動機一定很強烈。如果我們知道動機就好了。”他撒起謊來臉一點都不紅。

“應該能查到吧,”羅伯茨說,“你們可以查查他的文件什麽的,肯定有線索。”

“但願如此。”巴特爾警司郁悶地說。然後他又犀利地瞄了羅伯茨一眼,“羅伯茨醫生,我想請你幫點小忙,談談你的個人觀點——男人之間隨便聊聊。”

“當然可以。”

“你覺得他們三個人當中,誰是兇手?”

羅伯茨醫生聳聳肩。

“很簡單。隨便猜猜的話,我覺得是德斯帕。他膽子夠大,又習慣了常常需要迅速反應的危險生活。他不怕冒險。我覺得女人不大可能幹這事兒,應該需要不小的力氣吧?”

“未必需要多大力氣。你看這個。”

巴特爾變魔術般突然抽出一件細長的東西,鑲著寶石的圓頂閃閃發亮。

羅伯茨醫生傾身向前接過來,以專業的目光仔細端詳。他碰了碰尖端,吹了聲口哨。“厲害!真厲害!這小東西簡直是天生的殺人利器。跟切黃油似的——百分之百。我猜是兇手帶來的。”

巴特爾搖搖頭。

“不,是夏塔納先生的。門口的桌子上有很多這種小玩意兒。”

“兇手就順手牽羊了。弄到這麽趁手的兇器,運氣不錯。”

“噢,從某個角度來看是這樣沒錯。”巴特爾緩緩說。

“哦,對夏塔納先生來說當然不走運了,可憐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羅伯茨醫生。我是指這件事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我忽然想到,這說明兇手是發現這東西之後才心生殺意的。”

“臨時起意?不是預謀殺人?來了以後才動殺機?呃——你有什麽依據嗎?”羅伯茨打量著巴特爾,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