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救命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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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萬波和桑原接觸時,井手隔著一段距離監視著。當時井手對桑原的身份和雙方接觸的意圖還不清楚,於是就尾隨了和萬波分手的桑原,並弄清了他的身份。萬波接觸菱井商事秘書室主任一事總是縈繞在井手的腦海裏,他認為這裏邊肯定有文章。他聞到一股異樣的味道。

為了證實自基的嗅覺,他要求面見桑原。桑原對刑警的突然來訪感到相當震驚,因為對於桑原來說,他正為秘密地和正在被通緝的失蹤者沖山見過面而感到心虛,當然也就對警察異常敏感了。但井手對桑原的反應很不理解。

“恕我冒昧,想向您打聽一件事。您和萬波利行認識嗎?”井手驢唇不對馬嘴地開始了提問。

“萬波?是什麽人?”桑原當然摸不著頭腦。

“就是你前幾天在市中心飯店見到的那個人呀。”

“我那天沒見那個人呀。”桑原被對方所說的日期和飯店是那樣準確嚇壞了,但還是千方百計想蒙混過去,因為和全國指名通緝的殺人未遂犯秘密見面而又不報告警察,有可能被判以藏匿犯人罪。

“不,你確實和他見了面。我親眼看到你和萬波一起進了飯店,如果不信,我就把房間號也告訴你。”

“請等一下,那個萬波,我確實不認識。是不是你認錯了人?”桑原終於覺察到雙方談話的接觸點不一致了。

“不會認錯,是與襲擊加島組組長的沖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

“唉,原來他不是沖山呀?”

“什麽,你把萬波當作了沖山嗎?”雙方談話的接觸點完全重合在一起了,同時桑原也把自己置於了非常尷尬的境地。這就等於自己承認犯了故意藏匿犯人罪,因為他是把萬波當作沖山會見的,而且對這一事實秘而不報。

錯認的實質暴露了他與沖山之間有聯系,桑原陷入到無法再抵賴的窮途末路。

“這是怎麽回事呀?”井手一看不好對付,就擺出一副刑警的面孔,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質問。

“沒什麽,只是以前在股東大會上和那個沖山見過面,所以無意中把人認錯了。那個人真的不是沖山嗎?”桑原一邊擦著額頭上滲出的汗,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回答不會使對方滿意,但又別無他法。

“那麽說你明明知道沖山是指名通緝的兇惡罪犯,卻在飯店的房間裏和他秘密會見,對警察又秘而不宣,是嗎?”

“我是被通無奈呀,他說如果告訴警察,我和家人就活不成了。”桑原雖然驚慌失措,心驚膽戰,但在關鍵時刻還是鎮定了下來。

“既然只在股東大會上見過面,那有什麽必要在飯店秘密和他見面呢?”

“是他硬逼著我進去的呀。如果他狗急跳墻,不知會幹出什麽來,所以我只得順從。萬萬沒想到那是冒名頂替的!那個叫萬波的是個什麽人?”

“你先告訴我,萬波和你說什麽啦?”

“他說到處逃亡缺錢,向我要錢。”

“就這些?”

“就這些。”

“你給他錢了?”

“憑什麽給他呀,我拒絕了。”

桑原隱匿了假沖山的真實要求。如果講出這一點,就等於承認自己和沖山有很深的關系。另一方面,對於井手來說,桑原的回答也有經不起推敲之處:假若他講的是真實情況,那麽,萬波的行為就構成恐嚇;而以酷似沖山為資本的萬波,即便想犯那樣的恐嚇罪,如果不事先知道桑原與沖山的關系,是絕不可能來冒名頂替的。桑原與沖山之間肯定有什麽事情。那絕不是僅在股東會上見過面的關系。

井手想知道這種關系,桑原也想弄清萬波的身份,但雙方的處境不允許他們輕易地交換情報,都懷著一種不摸對方底細而參加比賽時的焦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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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萬波利行的那個家夥到我這兒來了。”

“萬波?”

“就是那個很像沖山的人。我還以為真是沖山來了呢。”

“啊,那個人呀。”

“你好像認識他?”

“那個萬波為什麽到您那兒去呢?”

“是冒名沖山來的。他說是疲於奔命,想讓我把他藏起來。”

“萬波說了那種話?”對方聲音中顯得十分詫異。

“是呀。”

“那您是怎麽識破他是假沖山的呢?”

“刑警來過了,是他告訴我的。”

“刑警?!”

“叫井手。他說是查詢沖山行蹤的刑警。為了防止誤遭報復,他正在秘密監視萬波。這位刑警對我和沖山的關系很感興趣呢。”

“他怎麽會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呢?”

“這不是很清楚嗎?我是把萬波當沖山和他見面的,這不就等於我自己供認和沖山有某種關系嗎。”

“這可不妙呀。”對方砸著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