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固定的病人(第4/7頁)

“淺見他們已經危險了。”

必須搶在他們前面。竟然隨隨便便地把一個平白無故的人監禁在精神病醫院裏,就憑這一條笛木也逃脫不了幹系。由於他們是直接從國尊的事務所被送到笛木醫院去的,所以不用問也能知道他跟國尊之間有著直接的聯系。

這時候那須又接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報告,大閤商社的剩下來的那夥人,大津和高松在三原經營的銀座吧裏喝得酊酩大醉後,也被從警察的收容所送到了笛木醫院。

“四個一起住進笛木醫院?很明顯這肯定是師岡國尊的唆使。”

那須感覺到,大獵物開始要鉆進自己所撒下的大網了。但另外一方面由於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獵物身上,所以網上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破洞。目形三吉趁著監視工作僅有的這麽點空档,丟下那個女人逃跑了。

還不能確定目形就是小鼯鼠。但從他那韜晦鮮明的特點來看,更加強了這種疑問。

“對淺見和國尊的一舉一動注意得太過分了吧!”

那須嘟囔著。但他那模樣似乎也看不出有什麽太大的遺憾。

幾乎是整個夜裏都沒合眼,眼看天快亮了,人還是那樣昏沉沉的。就這樣穿著衣服,蓋了層破被子和一床薄毛毯,但還是覺得冷。醒來之後,手腳都涼透了。一看手表,還沒到六點。從天窗望出去,天空已開始微微泛白,可病房裏依舊亮著那只四十瓦的電燈泡。

昨晚因興奮和緊張而折騰了一宿,也沒察覺到被子和毯子竟然這麽臟,當時只是將它往身上一卷便睡下了。醒來時,又聞到廁所那邊又飄來了令人窒息的臭氣。

大腦裏的意識依然是那樣沉甸甸的,裏面仿佛懸著一塊鉛。只覺得胸口陣陣惡心,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著似的。

他們那些人把淺見當作了精神分裂症病人,那麽他們究竟準備如何對他“治療”呢?

從精神病醫院的有關記錄來看,早期的治療方法是“灌藥”。以治病的名義讓患者無限量地喝藥水。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讓他們服用抗亢奮的藥物。這種藥的藥效視人而定,有的病人只要服用幾毫升便見療效了。但有的病人服用了幾百毫升依然不能將情緒穩定下來,因此劑量的使用沒有固定的標準。換句話說,服用這種藥物,無論量多量少都沒關系。至於量的多少則完全是由醫生酌情而定。

患者服用了這種藥物後,一般都會變得遲鈍溫順,管理也就自然省事多了。原先付給員工的津貼之類的開支也就相應節省下來了。這樣一來,灌藥使用得越多,醫院就越能賺錢,這種作法真是“一箭雙雕”。

聽說健康狀況正常的人服用了抗亢奮的精神藥物後,也會意識朦朧以至癱瘓。有的人甚至因下半身不遂而大小便失禁。誰見了那樣的人都會認為他們是精神病患者的。

就這樣通過給健康人灌藥,將他們“偽造”成精神病患者。即使有人死亡,由於精神病院有著治外法權,在治療的幌子下有誰會去懷疑他們呢?淺見還記得曾有過這方面的報道。(《精神病房·記實》,作者大熊一夫)

比灌藥更可怕是腦白質切除手術。笛木醫院仍在悄悄地做這一類手術,只要看了記代子的病例就能明白了。而其他醫院一般已經不做這類手術了。

淺見想像到了這樣一種情景,自己的太陽穴被打開了一個洞,手術刀插進了腦子裏,自己立即喪失了一切欲望而變成了植物人。患者都非常害怕那種手術,將它稱之為“切西瓜”。

那就好比一具活著的屍體。簡直難以置信,笛木醫院處置對自己不利的人方法極不尋常。他們是通過這樣做來隱瞞平川清單的。而且,師岡國尊是濫用違法行為的高手。

這時,淺見識破了國尊的企圖,頓時臉色驟變。

如果淺見等人成了精神病患者後,那麽不論他們怎樣揮舞平川清單,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剛才聽江木的口氣,好像國尊也對高松、大津他們下了手。難道是因為自己過於貪婪要尋找什麽特別的獵物嗎?最終自己卻反而淪落為別人的獵物。

淺見心情沉重地再次確認了自己目前所處的絕境。這時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麽地方傳來了呼喚聲。他驚訝地往四周望去,心想怎麽可能會有人呢?大概是一種幻覺吧,於是淺見又回到了自己的沉思中。

“先生,這邊!是我、小鼯鼠。”

毫無疑問這是目形三吉的聲音。啊,想起來了,幾個夥伴中唯有目形還沒有落網。

他既然能將記代子救出去,那麽他也一定能輕而易舉將自己給救出去。

淺見當即為之一振,說道:“是你啊!你也真能找到這地方來啊!你在什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