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構成罪證(第4/7頁)

“你為什麽這麽說呢?那件事是不可抗拒的,我們把那件事忘了吧!”

“我是想忘掉啊!可是我努力過,就是忘不了。每次和你見面馬上就想起來了,我想你肯定也是這樣吧,每回和我一見面,你就自責。”

“我是覺得對不起你,不過,我們還年輕,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時間嘛!”

“行了,我們不要再勉強了,再這樣勉強下去,—定不行的。所以,我認為還是趁早分手的好。現在分手還能尋求新生活。每次見面就好像相互在揭傷疤,我們分手吧!”

美和首先提出,這倒使竹浦的內心松了一口氣。

這一對情侶,與其說相互在掩蓋弱點,倒不如說是在相互遮掩恥辱。

恥辱,無論歷經多少時間也消逝不掉,那就索性“回避”“消逝”。如果在相互加深傷痕之前分手,那麽正如她所言,重新站立在新生活的起跑線上了。

兩人終於分道揚鐮了。

雖說分手,但竹浦對美和所承受的心理債務並無卸脫,這是他終身必須承擔的債務。

同美和話別的日子裏,石井刑警來訪了。石井刑警懷疑強奸犯和銀座老板娘被殺案有瓜葛。

竹浦對此案感興趣,作為破案的外行或許起不了多大作用。若能為追捕罪犯,那怕只助一臂之力,也許多少會減輕一些心靈上的罪責。

他開始收集殺害銀座老板娘的報導和記事,打算盡力而為做一些調查,研究工作。

倘若正如石井刑警所判斷那樣:兩起案子有瓜葛,那末竹浦正以受害者之一的身份,開始涉足偵破了。

竹浦收集了有關的新聞紀實報導,親身前往被害者的住宅和銀座的店。

銀座的店在六丁目酒吧樓的四層,已被封閉,無法進去。店名“矢代”的上方,貼有“暫停營業”的紙條。

和老板娘之死同步,曾在這家店裏生活過的幾個人,她們的人生之路也驟然受到沖擊;來店歡聚的那些顧客也都紛紛流散四方了。

竹浦不曾在銀座喝過酒。競爭激烈,時有沉浮的銀座,在這裏能支撐十年之久的“矢代”已成為歷史了。

在這段歷史的長河裏,有多少男女在此相會、戀愛,有又多少來客在此留下了人生的軌跡。老板娘之死,連同這些軌跡也都銷聲匿跡了。

在銀座鱗次櫛比的酒吧,分別為一個個的獨立小宇宙,店主一旦更換,來客隨之突然變換,小宇宙也立刻變了樣。

“矢代”的關閉,宛如銀座的一個小宇宙已經消失了。

竹浦告別“矢代”後,前往老板娘的名叫“西麻布”的住宅區。

這裏地形起伏,坡道很多。從大街拐進去便是高級住宅區,這裏充滿古樸的地方色彩,漂亮的公寓和公司的宿舍近年增加不少。各國的大使館也分布在這一帶。

竹浦根據新聞報導的地址,找到了一幢四層的小型公寓,它同四周漂亮、高級公寓相比,顯得外觀質樸,其實內在設計頗為科學、實用。

從外向裏看,大廳似乎設有管理室。竹浦走過公寓又返回來,他不知該如何向管理人員打聽。

竹浦既非搜查人員又非私人偵探,只是出自對被害老板娘的關心,這無法跟別人講清楚,於是他又從公寓前走了過去。

在幽靜的高級住宅區,反復行走折回,會招致旁人注意的。

竹浦終於下定決心,邁進公寓大門,即使僅僅只是確認現在老板娘的住房怎樣了,那也不虛此行。

當他正要跨進大門時,一位年輕女郎走了出來。

瞬間,兩人的目光相遇了,他們很自然地默默地互敬一禮。這是一位身材相貌勻算得上美麗的女性,一頭濃密的長發,眼神透出一絲淒涼。

她身著法蘭絨質地西服,大方又柔和,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大學生。

竹浦以為她是公寓的居民,不善長交際的他,抓住了她致默禮的機會,詢問道:

“對不起,打聽一下,屋代時枝是住在這裏嗎?”

雖然他明知現在不該住這裏,只是為了搭話吧了。

“您拜訪屋代時枝?”女性的表情出現了反應。

“是……那個……”

竹浦雖然這麽問了,女性窘迫,難以回答,實際上當然並不是拜訪時枝而來的。

“因為我聽說她以前住在這裏。”竹浦笨拙地補充了一句。

“屋代時枝現在沒在家,請問您是哪位?”女性反問了一句,竹浦發現對方只稱屋代時枝而並沒添加稱呼,也許她是時枝的親人。

“這太失禮了。”竹浦把名片遞給了她,並補充道“和屋代稍微有些關連的事……”

“您是我姐姐店裏的客人嗎?”她的視線投向竹浦,問著。

她好像是時枝的妹妹,在公寓的大門口遇見了最好的人物,或者應該說是最可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