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剖析疑點(第4/5頁)

案件的調查工作在紮紮實實地進行著。這天,那須召開會議,再次從理論上研究門脅的證明。會議室的黑板上貼著一張用大紙畫的表,這張表是在山路的協助下制成的。

“請看這張表,”那須指著表說,“人物照有7張,風景照9張。人物照的背景不是建築物就是路標,一看就知道是在哪兒拍的。”

“為了留作紀念,這也沒什麽奇怪的。”橫渡說。

“是這樣。不過,既然是為了留念,以大山作背景不也行嗎?門脅帶著三角架,相機附有自拍裝置,可是卻沒拍一張以大山為背景的照片,這是為什麽呢?”

“是不是門脅覺得山的場面太大,別人看了不知道是在哪兒拍的?”下田剛說到這兒,那須便點頭稱贊道:“我也這樣認為,而且我感到門脅如此強調案發時他身在深山有些不自然。我有這麽一個假想。”

全體成員聚精會神地看著那須。那須指著表說:“在這些照片中相隔時間最長的是哪兩張呢?是④和⑤,④拍攝於26日傍晚,地點是冷池休息所附近,⑤拍攝於次日中午時分,地點是鹿島槍和五龍山之間的一個巖石山脊。據山路君的鑒定那裏好像是叫做‘口澤坳’,它正好位於鹿島槍和五龍山的正中間。⑤所拍的風景是鹿島槍的角根裏積雪山谷,站在口澤坳上可以俯瞰到這個山谷。

“表上的攝影時間是根據照片上光線的強弱和大山的影子推測的。5月26日的日落時間接近7點,所以③和④的拍攝時間是6點左右,照此推算④和⑤的時間間隔大約為18個小時,我想研究研究門脅有沒有可能在這段時間內往返川崎。”

“啊!”在座的人都發出驚嘆。雖然那須的假設實在離奇,但細想一下在18個小時的空余時間裏門脅似乎可能去川崎再返回原地。他們認為這個假設離奇是離奇,但確是個出色的設想。

那須拿出預先準備好的5月份列車時刻表說:“假設門脅在冷池照完相後馬上下山,趕到大谷原需要4個小時。”

“可是,夜裏下山能和白天花的時間一樣嗎?”下田提出疑問。

“晚間下山確有困難,現在我們反正是作假設,其他一切條件暫且不管,只研究時間上的可能性。他22點到大谷原,‘阿爾卑斯11號’快車於22點50分由信濃町始發。”

“他在大谷原碰巧租到車就可以趕上那趟快車,但假如出租車拒絕拉客,他可就‘出局’(出局,棒球術語,出局就是輸了。——譯注)了。”草場開了句玩笑,但大家都沒笑。

“阿爾卑斯11號’到達新宿的時間是27日淩晨5點5分,村越的死亡推算時間到4點結束。”

聽到這裏,大家發出了一陣放心的長籲,這真是異常的反應。

“阿爾卑斯11號”抵達新宿的時間若與作案時間相符,就等於門脅堅固的證明堡壘出現了細細的裂紋。在座的人聽到時間不符反倒放了心,這說明其他人已站到那須的對立面,陷入為門脅辯護的矛盾心理之中。

況且,無論從時間上怎麽可能做到去川崎作案,一個人在一天之中登降3000多米高的北阿爾卑斯山,再去川崎殺人,從體力上來說是難以承受的。且不說實際去做,就是聽起來都讓人感到疲勞不堪。

然而那須好像仍不死心,他說:“門脅在時間上晚一個小時,加上去川崎,時間差得會更多。但我總覺得僅1小時之差是可以設法彌補的,從而達到由鹿島槍返回新宿的目的。”

也許是精神集中的緣故,那須連平時總不離嘴的煙鬥都沒拿出來。那須環視著大家繼續說:“我們再作一個假設,假設門脅返回東京幹掉了村越,至於把屍體怎樣轉運到川崎我們以後再考慮。那麽他27日的中午是否能出現在鹿島槍和五龍山之間的山梁上呢?我們再來看一下時間表。‘阿爾卑斯1號’快車早6點50分始發於新宿,門脅26日乘的就是這趟車。車到達五龍山登山口神城的時間是12點45分,從神城出發經由遠見山到五龍嶽走得再快也得9個小時。”

會場上再度響起剛才那種籲嘆聲,他們認為這個設想只考慮時間上的可能性,完全無視人的體力,是不切實際的。

“我也知道在這18個小時之內無法去川崎再返回來,但在這段空白時間裏門脅到底幹了些什麽呢?”那須帶著依然不肯罷休的神情說道。他的假設在時間上是難以成立的,這點他自己對照時刻表就能看出來,用不著專門開偵查會議來推敲。既然他在會議上提出,一定另有深意。

“你們不覺得他在18個小時內一張相也沒照有些怪嗎?”大家沉默著,都在考慮那須的真正用意。

“門脅為什麽早上沒在冷池拍照呢?從④以後的幾張照片看,那天早上天氣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