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揭去的偽裝

赤坂署偵查本部處於要解散的狀態。為偵破赤坂高級公寓內國井弘被殺一案,成立了偵查本部。開始,偵查本部把弓場久彥列為重大嫌疑犯,後因有人證明他不在作案現場而予以釋放。接著,偵查本部又把注意力轉向村越順也,並終於攻破了他的防線,即將逮捕他之際,他被殺害了。而剩下的唯一有作案動機的弓場卻無作案時間,因為案發時間他待在警察署的拘留所裏。雖有些巧合,但證明不容懷疑,因證明者是警察署,弓場無法像村越那樣耍詭計騙人。

“不是弓場的話,那又是誰殺的村越呢?”赤坂署把國井案先放置一邊,開始考慮村越案。他們十分清楚村越案不屬於他們分管,可是當前除此之外,也無別事可做。

赤坂署尚未和稻田署正式簽定協議,因而即使他們想偵查村越案,暫時也還需要避諱一下稻田署。

在警察內部,派別觀念很重,尤其是神奈川縣。神奈川縣面積在日本都道府縣中居第40位,但人口密度僅次於東京、大阪,居全國第三。日本有名的京濱工業區的中心正位於神奈川縣的川崎市和橫濱港之間。神奈川縣是日本屈指可數的工業縣,所以發案率也和東京、大阪一樣高。管轄該地區的神奈川縣警察局總想和東京警視廳爭個高低。

碰到犯人在神奈川縣境內作案後逃往東京,或者在東京作案後潛入神奈川縣的情況時,神奈川縣警察局往往總是以各掃門前雪的態度出現,東京警視廳曾幾次為此感到棘手。

東京警視廳和神奈川縣警察局常為爭奪案件審理扠發生矛盾,雙方競爭意識很濃。在這種情況下,那須的偵查本部私下插手這個案子得十分小心才是。

稻田署在審理村越案時,把調查範圍擴大到當地的地痞、小偷當中,但仍無所獲。

赤坂署同樣一籌莫展。現在召開偵查會議時發言者寥寥,調查也是磨蹭時間,看來是等著本部解散。

派別觀念不僅縣與縣之間有,東京警視廳內部也有。比如,同屬刑偵部門,如果不到聯合偵查階段,哪個科都不協同作戰。當本科的工作涉及到別的科時,都事先通知對方,這已成為一種禮節。當然,這樣做不單單出於禮節,同時也是工作上的需要。因此一個科沒經過同意便擅自參與另一個科的偵查活動,是會受到強烈抵制的。

偵查二科正對三家觀光公司賄賂福利省的問題進行內部調查,他們把這個情況通知了那須管的偵查本部。

剛開始,偵查一科竭盡全力追查殺人兇手,認為賄賂案與他們無關,沒理睬它。後來當村越被殺,有關國井案件的一切線索都中斷時,二科提供的情報為陷入困境的那須打開了一條新路。

“三家公司賄賂福利省,究竟賄賂誰呢?”那須睜開似睡非睡的眼睛,馬上打電話給二科。

“你說什麽?懷疑中台興業為爭槍嶽開發許可權賄賂設在福利省國立公園局的計劃審議委員會?!”那須大吃一驚,反問道。

中台興業正是村越順也所在的公司,而審議會的議長恰恰是國立公園局局長門脅秀人。

門脅曾站在審議會大多數成員的對立面支持西急,最近他的態度突然轉化,轉為傾向中台,因此有人懷疑中台賄賂了門脅。

三家公司派出的做具體開發工作的三個年輕人,圍繞著門脅的女兒展開過激烈的競爭,門脅不可能超然事外。

新的人物登場了!

警方風聞村越所在的公司為得到開發許可權,曾對門脅行賄,便開始了調查。此事如若屬實,門脅必會遭到身敗名裂的下場。

門脅的地位是在官場中幾經拼搏、奮力競爭得來的。官僚制度社會中的官員說話辦事務須審慎,否則不知什麽把柄被人抓住而追究責任,所以他們的言論和行動必須遵循規定和慣例,不容許按個人意志行事。官吏不過是個零部件,一個安放在上情下達、下情上呈的職銜高低不等的機構中的零部件。因此,對官吏本人來說,按個人的思考判斷行事是十分危險的。

能在忠實地執行規定和命令的同時保全自己,在競爭中取勝,必定得有陰險毒辣的手段。日本的官吏們平時不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向出類拔萃的人物學習上,而是放在對對手的吹毛求疵方面。

在爾虞我詐的競爭中所獲得的地位一般都相當鞏固,幹好了可以當上省裏的次官(即副部長)。即使升不到這一級也可以攫取高額工資和退休金,然後再到某個企業撈個肥缺。

那須想:門脅未必甘心失去自己的地位,為了防止受賄敗露,他會……

“但是通過調查得知,賄賂案是帝急和西急兩家公司散布的謠言,其目的不言自明。連我們也覺得沒多大搞頭,卻又驚動了一科的同事,實在……”回答那須問話的人誤解了那須的意思。從他的答話來看,好像門脅並未受賄。如果村越與門脅之間沒有金錢關系,那須剛才的推測就純屬捕風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