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溺死的殺機(第2/5頁)

“我不麻煩你。”

“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我不是說了麽,根本沒條件生。這種情況,孩子生出來也不會幸福。”

“你怎麽能肯定。我會讓孩子幸福的。不管別人怎麽說,我要把孩子生下來。”詠子毫不掩飾地表現出母性的本能來。

洋介被擊落到絕望的深淵。“五個月”已經沒有人工流產的可能了。

詠子悄悄培育著播種在她體內的洋介的化身,她把胎兒當作捆住洋介的繩索。因為她腹部變化不明顯,洋介居然沒注意到。現在回頭想想,詠子近來討厭壓迫下腹部的刺激性體位。而且,身體顯得臃腫也是懷孕的緣故。

假如早點發現還來得及補救,事到如今,不容分說,“為時已晚”。

“怎麽辦?”洋介問自己,可是答不上來。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詠子的下腹部凸出來,它壓迫著曙光乍現的將來,要把一切可能性碾得粉碎。

隨著詠子下腹部的隆起,慶子的身體得到迅速開發。天然沃土成熟在即,洋介正好下鋤精耕。

生澀的部分也經過了耕種。先前不充分的性快感,像小小的容器轉眼間就注滿了水,汪汪欲溢,灑落下來。

兩人結合以後第三次幽會的時候,慶子初次達到了性高潮。她突然間叫出聲來,洋介以為弄疼了她,馬上停止了動作。

“別停下。”慶子請求著。

“怎麽了?”洋介一邊繼續一邊問道。

“在發光,身體裏面在發光。”慶子喘息著。洋介難以置信。慶子正在以不同尋常的速度獲得快感。雖然是由洋介引導著,一步步登上快感的階梯,現在卻幾乎要超過洋介。

洋介對眼前的事實激動不已。男性的欲望是律動式的,積累到一定程度就爆發出來,與對方女性的身體沒多大關系。這不過是單方面的行為,生理排泄而已。共同分享男女間的親密和性的喜悅則是另一回事。

男女之間通過最緊密的聯系,達到完美的和諧同步,這才能體會到性的絕妙滋味。雙方越熟練,快樂也相對增加。跟慶子才第三次做愛,她的身體已經像多年親密相處的女人一樣,有了強烈的反應和高潮體驗。她把這說成“身體裏面在發光”。

洋介事後還感覺到極度的快樂。萬一“燃燒”到“熔化”了怎麽辦呢。洋介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即使慶子沒有巨額陪嫁資產,洋介也離不開她了。

3

和慶子的關系越密切,對詠子的厭惡就越深。即便不如此,洋介對詠子也會失去興趣。女人懷孕以後身體變形,曾經讓洋介神魂顛倒的精妙曲線和造型,無可救藥地遭到破壞,只剩下一堆肉。盡管自己造成了這個後果,詠子一靠近,洋介還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發生了醜陋變形的不光是身體。身體變得笨重,精神好像也倦怠起來,整天爛泥似的癱在電視機前,什麽都不幹。因為生活毫無壓力和刺激,臉部失去彈性,浮腫了一般。當初的詠子,身上有一種都市情調,妖冶動人,讓洋介著迷,和眼下的詠子判若兩人。

因為閑暇,詠子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洋介身上。洋介外出回來,她總要左聞右聞,只要嗅出一星半點香水味,立刻嫉妒得表情扭曲,刨根問底地追究洋介每一分鐘的行蹤。假如洋介堅決地拒絕她說“這些事兒沒必要一一向你匯報”,詠子就會大哭大鬧,結果屈服的還是洋介。

洋介外出不敢隨便沖淋浴。剛沖洗過的身體有一股熱水的味兒。

有一次洋介疏忽了,在和慶子幽會的旅館裏洗了頭,擦了旅館配備的發乳回來,馬上就被詠子發現了。洋介自己也覺得太大意。詠子懷孕以後嗅覺異常敏銳起來。

詠子早知道洋介在外面和慶子約會,盡管如此,到最後關頭還得妥協。把洋介逼急了他會出走,詠子不想這樣。於是她牢牢握住韁繩。總之,在確認洋介不離開自己的前提下給他一定的自由。只要洋介不逃走,在外面幹點荒唐事也只能容忍。這是作母親的女人出於自衛的智慧。

另一方面,洋介也在避免引起詠子爆發。萬一詠子到慶子面前或生田目家去吵鬧,一切都得推翻了重來。

正如美蘇首腦所言“無論我們雙方感情如何,在存亡與共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洋介和詠子都知道無法獨自生存,需要互相威脅,互相欺騙。

然而,事態緊迫起來。慶子一定要洋介跟她父親會面。

“你不了解政治家是怎麽回事兒,所以才這麽慢條斯理的。”洋介一直在閃爍其詞、爭取時間,慶子好像有指責他的意思。其實,洋介也想盡早過了“面試”這一關,只不過詠子的存在妨礙了他。

“你的話什麽意思?”洋介對慶子的弦外之音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