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風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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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越和內川說的傳來人聲的方向,風雪大作。一團團漩渦般的雪柱拔地而起。由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一團團的雪柱也成了“黑”色的了。搭在這塊巖石凹陷處的帳篷泄出的燈光在黑暗中應當非常醒目吧。

狂風卷著雪片猛烈地沖擊著巖石和山脊,發出了陣陣野獸般的嚎叫,夾雜著枯木在風中搖曳的聲音,使這時的荒涼更令人徒生恐懼。

這時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陷入了緊張的寂靜之中。在這寂靜中更使人感到了狂風大雪的可怕。

“人聲”就是那時聽到的。具有冬季登山經驗的人才能聽到或是“感覺”到。

高階知道不能將此作為錯覺。因為具有一定的登山經驗的內川也這樣說,“如果有人,一定是那幫家夥來了!”

能來到這深峽谷的人只有島岡正昭。內川所說的“那幫家夥”一定指的是他。

如果島岡來到了這裏,那麽他的意圖就是非常明確的了,他是為了救真知子而來的。然而萬一他發現只有城久子一個人活著的話

又會怎麽樣?

即使有內川和自己的證詞他也絕不會相信真知子與飛機的命運是一樣的。

也許他會認為內川和自己是在作偽證,那時會怎麽辦?

風還在猛烈地刮著。這時高階突然“啊”地吸了一口冷氣。

“喂——”

大家都清楚地聽到這個聲音,這個聲音絕不是錯覺。

“終於來了!”

“而且那幫家夥還知道了我們在這兒!”

佐多和內川說道。在這條毫無人煙的峽谷裏突然傳出的聲音,證明了又有人到來。

“他們是白天乘直升機來的。”

高階記起了當時他們正行走在峽谷間時曾聽到過“隆隆”的飛機聲音。大概是島岡他們乘直升機趕來,而且也停在了“天狗台”上吧。

“如果是他們,會不會是向我們求救?”

高階心中一驚。佐多和島岡的目的是相反的,因此雙方的行動也是不一樣的。但島岡晚到了一步,他們應當隱蔽行動才是。

目前他們還沒有到達墜機現場,還不知到生存者的情況。他們徹底撕掉隱蔽的面紗,應當是確認真知子死亡後的時候。聲音來自下方,這說明他們還不曾到達過現場。

但他們卻大聲地喊叫,暴露行蹤,也許是由於被困於惡劣天氣而不能自拔。

因為這裏畢競是“幻之谷”嘛!沒有非常有經驗的向導,沒有一支裝備精良的救援隊伍,中途極有可能陷入絕境。他們為了彌補一步之差的損失,不顧天黑、體力而強行趕赴現場,難道真的被困於絕境?

“要不出去看看?萬一真是要向我們救援,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高階從睡袋裏鉆了出來。

“等一下。”

內川擡起了手。他示意不讓北越和城久子聽到的樣子低聲說道:

“有多少敵人還不清楚。”

他說的“敵人”,高階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因為對方一旦獲救,並得知了真知子的死訊,一定會翻臉不認人的,目前在這條峽谷裏法則不是法律和常識,而是體力。救了他們,也許等於把一只兇惡的狼從籠子裏放了出來。對城久子來說,最危險的是她和真知子都活著,由於真知子已經死了,那麽無論城久子如何,島岡的功績就不存在了。

“島岡知道真知子死了之後,大概不會威脅城久子的生命吧?”

“不能讓他馬上就知道只有城久子一個人活著,而且那裏是不好靠近的死亡地帶。”

內川對高階提醒道。

“可是——”

高階認為對求救者不能見死不救,這倒不是他為了顯示一個“山之子”的高尚,而是看著同類在同一條峽谷面臨死亡威脅能去相助而不去的罪惡感。

“有腳步聲!”

城久子害怕地說了一句。的確,在濃濃的夜色中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

佐多拽過一只冰鎬,牢牢地抓在手裏。

“關上燈!”

內川說道。佐多立即吹滅了汽燈。黑暗中,緊張如同幹柴一樣,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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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老爺子還沒有死吧?”

這個男人一邊玩弄著久違了的女人一邊說道。當然他知道靠近這個女人是件危險的事兒,但一接到她的信號,他就無法抵抗這個女人的誘惑了。

仿佛是自己“開拓”出來的領地一樣,他無法抗拒這具誘人美味的肉體的吸引。

但是完完全全地陷入和這個女人的歡愛也不完全是在“玩火”。他正是要通過這個女人來獲取有關“情報”。

而且這個女人和自己幽會也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因此這個男人一定要在這冒險中顯示出他的“威力”來。

因為這個女人畢竟是自己“喂”熟了的,是自己才使這個女人有了“女人味”。兩個人一摟在一起,那個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要和他燕好。在他們第一天私通的夜裏,這個男人就用他的威猛讓這個女人如醉如癡,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