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偶像的毀滅(第2/6頁)

就在這時,明石突然想了起來。那被禁錮在薄薄瘡痂下忘卻的記憶,吱吱有聲地頂破了薄皮。

“是女神!。”明石禁不住在路上順嘴嚷了出來,引得過路人都好奇地注視著他。

松永的新娘不就是自己的女神嗎?雖然和記憶中的面影不盡相同,但籠罩在她身上的那種韻味不正是女神所特有的嗎?不正是這種韻味一直在刺激著自己瘡痂下的記憶嗎?

據說新娘今年27歲,那麽當時也就是二十一二歲,和推斷的年齡也大致相同,但是無任何證據。而且所有這一切都只是印象中的記憶,就是這樣在見到她時也想不起她是誰。在參加完婚禮的歸途中,那與優子重合、被忘卻的印象中的記憶又重現在明石的腦海中。就是這樣,面影也不一致,僅僅就像從掠過的風中嗅出令人懷念的氣味一樣,在印象的朦朧氛圍中,往昔的記憶又湧現出來。

容貌也和優子不像,盡管如此,在見到優子時,為什麽那麽癡迷地認為她就是女神呢?因為在明石眼中進入灰塵不知所措時,是女神親切地替他清除了灰塵。而當他吃了所有被訪住戶的閉門羹,精神萎靡不振時,是優子打開家門耐心地聽他講話。對於一個被打倒在地、受傷的男子,兩個人同樣都表現出善良和溫柔。大概就是這種善良和溫柔成為優子和女神共同的源泉留在明石的印象中。

但是明石的印象也並不可靠,眼前他把優子認為女神而實際上卻判若兩人。松永的新娘也許又認錯了,她對明石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和女神沒任何關系的人。或許她把明石忘了,也許是雖然記得在裝糊塗。如果是裝糊塗,那也許是因為7年前和明石見面的場所,對她不利。如果對她不利,不知為什麽,明石馬上聯想到丸尾被殺案。雖然也清楚這未免有些武斷,但在他的思想中,女神和丸尾被殺案已經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盡管如此,還不能說松永的新娘就與丸尾被殺案有牽連……”明石想。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是女神,但明石想查明這一點。

由於朦朧記憶中湧現出的女神韻味就想把她和可惡的殺人案聯系在一起,明石感到自己更可惡。

明石一回到家,優子就迫不及待地問:“婚禮怎麽樣?新娘是不是很漂亮?”

“嗯、還算過得去。”明石決定把對新娘的印象藏在自己一個人心裏。她是不是女神已經與自己的人生無關。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對人家不感興趣呀?”

“沒什麽感興趣不感興趣的,別人的妻子就是感興趣,又能怎樣呢?”

“那綁架別人妻子的又是誰呢?”優子用戲弄的眼神看著明石。

“不是講好不再談那件事了嗎?我們也找個機會結婚吧?”

明石應邀參加朋友的婚禮,雖然覺得儀式只是個形式,但又覺得舉辦婚禮也不壞。因為結婚決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要把自家人和來賓邀請來,向他們報告結婚這一事實。只有這樣,社會上才會承認你們兩人是夫妻。如果僅僅兩個人,即使自認為結婚了,但未得到社會的認可,歸根結底只能算是一對男女搭档而已。

優子現在還處在民法規定的待婚期間(再婚禁止期間)。民法規定自前一個婚姻的解除或取消之日起,未過半年者,不得再婚。這一規定是為了防止推斷前婚之子和後婚之子誰是其父親時引起混亂而制定的。北崎的突然死亡,應視作前段婚姻的結束。即使是沒有愛情的夫妻,前夫的余韻也要在女人的體內留存半年之久,一想到這點明石就感到懊喪。

“哎?”優子無意中看了一眼明石帶回的禮品包,輕輕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

“新娘的名字叫弓子(由米考)啊?”

在兩個大小成對、被稱為夫妻碗的包裝紙上寫著隆史和弓子的字樣。

“噢,原來叫弓子啊。”明石這時才知新娘的名字叫弓子。

在請帖和介紹人的致辭中,肯定也提到過新娘的名字。但一點印象也沒有。婚禮期間,他一直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新娘。

“弓子這個名字怎麽啦?”優子的反應引起明石的注意。

“這個人……”優子剛開口,又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這個人怎麽啦?”

“嗯……沒什麽。”

“你剛開個頭就不說了,讓人放不下心啊。”觀察著優子表情的明石恍然大悟。

“你,你是不是對這位新娘感覺到什麽?”在北崎被殺時,明石曾經猜測兇手真正要殺的很可能是優子。如果這一猜測正確的話,那優子應當對兇手心裏有數。明石覺得優子心中感覺到的東西肯定與兇手有關。

“我能感覺到什麽呢。”優子慌忙否定。

“是嗎,聽起來總覺得你說的話含糊不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