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飛車橫禍(第3/4頁)

“別說了,太可怕了。現在去投案,罪還輕;但軋死了人把屍體藏起來的話,那可就是殺人了。”

“是殺人又能怎麽樣呢?只要不被發現就行了。我們把它藏到一個別人絕對發現不了的地方。”

“那根本不可能。趕緊掉頭回去吧。”

“真煩人,深更半夜一個年輕女人轉來轉去準沒好事。是她自己硬要撞上來的,卻要我來承擔這份責任,我可不幹。”

“你瘋了。”

“現在已經走不了回頭路了。就連你,也是個同犯!”

“你說我?是個同犯?”

“是的,坐在同一輛車上,保不準還是你開的車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沒人看見是誰開的車。”

“卑鄙!”

“我也不想成為那麽卑鄙的人,所以你還是閉上嘴跟我走吧。”

“同犯”一詞嚇住了路子的抵抗。越來越濃的黑暗遮住了他們的前方,就像是走近一座山,或是什麽東西的巨大的影子逼壓在他們前進的路上。

一時的不慎,導致了一起無法補救的事故,對郡恭平和朝枝路子來說,在這次事故之後,魔鬼的陷阱就打開了它那深不可測的黑暗阱口。

在事故發生時,如果他們盡全力救護被害人的話,那這僅僅是一場行車事故。

撞傷對方,或者甚至撞死了對方,說到底還是過失,過失犯與故意犯之間有著質的巨大差別。

但恭平的自衛本能卻把他引向了錯誤的方向。在確認被害人死亡之後,他背離燈火密集的地方,把車向著黑暗開去。路子的制止和勸告被當作了耳旁風,他只是一味地向黑暗濃重的方向猛開。

這個方向像是暗示了他今後的人生。深夜、沒有目擊者,這些都加速了他隱入魔鬼的陷阱。

他們像蟑螂一樣躲避著光,把車開向了深山。在遠離山村的森林中掩埋被害人屍體時,兩個人都醒悟到自己已經陷入了無法逃脫的黑暗的深淵裏。

路子意識到自己無法改變恭平的決定,開始幫著恭平隱藏屍體。他們在奧多摩山區陰暗的樹林中,用修理汽車的工具挖土,這是一件艱苦的工作。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落入地獄,就起碼要保證在地獄裏的安全。

坑必須挖得很深才能防止被野獸、野狗扒出來。他們不敢開燈,只能借著從樹梢透過來的一點微弱的星光挖土。他們所犯的罪行以及絕望的程度,也隨著坑的深度的增加而深到了頂點。

好不容易掩埋完畢時,天色已近拂曉,東方的朝霞即將噴薄而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這裏雖是遠離村莊的山地,但也難以保證沒人進來。

盡管他們知道存在危險,但完工後己經累得精疲力盡,半天動彈不了。恭平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便急迫地向路子尋歡,路子也沒有拒絕。

他們在剛剛掩埋了屍體的土地上瘋狂地貪歡,當倆人合二為一時,他們全身心的感到他們真正成為了“共犯”。

兩個人確認了對方的肉體,這就像是確認了在今後的逃亡生活中,只有對方才是自己的同黨。

事件一點沒見報道,真像是發生在黑暗中,又埋沒在了黑暗中。他們倆被被害人的死亡嚇得魂不附體,連死者的身份都沒弄清楚,她隨身攜帶的東西就一起被掩埋了。因此他們倆人並不知道被害人是誰,只知道是一個女招待打扮的年輕女人。由於猛烈撞擊,屍體傷得慘不忍睹,連她的臉都沒好好看一下。

“因為現在不知去向的人很多,也許突然不見個把人,不會引起什麽大驚小怪。”

膽戰心驚的恭平看到接連幾天報紙上都沒有什麽消息,多少有些放心了。

“說不定她的家人正在打聽她的下落呢。”

路子像是在警告他不能過早地放松警惕。

“說不定她連家屬都沒有,單身住在公寓裏呢!”

“這只不過是我們的願望。只要沒發現屍體,僅僅是家屬向警察提出尋人申請,是不會上報紙的。但我們應該想到,在這期間,她的家屬正追查我們的行蹤。”

“外行人即使追查過來了又能怎麽樣呢?況且警察又不是僅接到一張尋人申請就會出動的,誰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幹的。這期間屍體就會在地下變成白骨了,所以沒必要那麽提心吊膽的。”

恭平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那輛車子性能還挺好,只受了一點損傷,自己雖然也很舍不得,但為了萬全起見,他還是聽從路子的勸告把汽車拆成一個一個的零件,弄成了廢車。他打算把汽車拆掉後,把引擎和其它車的零件安裝起來,拼成一部“合成車”,如此一來,便無任何痕跡了。

在最初的不安和緊張剛剛有所緩和時,路子想起了一件令他們膽戰心驚的“遺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