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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離開了正殿後,見右邊有一幢鐘樓,與之並列的還有一間觀音堂,那是個茅草屋頂、古色古香的房廊。這裏除杉木之外還有不少竹子。

穿過這裏往前走,有一座收參觀費的小屋子,走過了這間屋子,就來到了正門。門前立有一塊“重要文化遺產”的牌子。

“據說是在永正年間,也就是十六世紀初改建的。這四角門是其主要特征。人們普遍認為這是一件較完整體現了禪宗樣式的優秀作品。”

“明天早上攝影會之前來慢慢照吧。你跟寺院方面談談,本尊軍荼利明王是否也能讓我照一下?”

“應該沒問題吧。”

“那就拜托你了。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帶來可更換鏡頭的。”

進入正門後,就是客殿和寺廚,旁邊有個順著斜坡建造的庭園。修剪整齊的樹叢十分賞心悅目。

“據說這是模仿江戶城全景而建造的庭園。具體是如何一一對應的就說不清楚了。後面有一棵樹根蔓延三米、高十一米的大桑樹。其他就沒什麽好看的了。我們早點去僧房吧。您先去洗個澡,沖一下汗水旅塵。然後我讓人送晚飯過去。”

“哦,已經這麽晚了嗎?”

“已經過六點鐘了。”

“夏季真是日長啊。再說這是在山上,太陽還這麽老高呢。”

“是啊,不過,比下面要涼快些吧?”

“嗯,是啊。空氣涼颼颼的。”

“一到夜晚,那就更加涼快了。晚飯後,我們出去溜達溜達,看看山下的夜景吧。”

僧房是幢木結構的兩層樓房,墻壁塗成了乳白色,二樓圍著欄杆,像個日式旅館。一看就知道是幢舊建築。

川原帶領古家走進大門口,通過走廊,進入最裏面的房間。這是間六疊大的間房,隔扇上印有整面的菊花流水的花紋。每間房間都已經客滿了,走廊上盡是身穿薄和服的住宿旅客在閑逛。

“這間房間是特意為先生預約的。十天前您同意當攝影會的指導老師時,我就趕緊預約了。可即便這樣,還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的啊。”

“哦,人可真多啊。”

“這是因為住下來齋戒祈禱的團隊客人太多了。鎮上的旅館和飯店也都住滿了客人。僧房的住宿費低,不過是吃素的。”

“我喜歡吃素啊。在北鐮倉,有家叫‘山鴆亭’的大眾素菜館,我常去那兒吃飯。”

“那就太好了。不過,我想這裏的菜不會像菜館裏的那麽好吃,連上菜的服務人員也是僧人。先生,我的房間在二樓。等先生洗完澡回房間時,我再來打攪,和您共進晚餐,您看……”

“好啊,歡迎啊。”

大浴池裏也很擁擠。聽洗澡人的口音,竟是從房州到東北一帶的都有,時而還冒出幾句東京市郊的土話。事實上,在江戶時代參拜者就從四面八方來這個神野寺了,連廟外的町也分為上町和下町,而且兩者都是客棧鱗次櫛比的住宿地。即便是現在,這條登山公路也還是從上總到安房之間的通道。

古家換上了薄和服,一身輕松地回到房間。他一踏進房間就發現川原俊吉已經等在那裏了。

“哦,你早來了?”

“失禮了。我先到這裏來等您了。”

“在浴池裏好像沒看見你嘛。”

“擠得像下餃子似的,沒看清吧。對了,我已經吩咐他們送飯了。”

見到洗澡後的古家,在以往是絕無僅有的。緊貼在後腦勺上的長發上塗了些發蠟,用梳子梳理了一下。剛才那張汗流滿面紅彤彤的臉龐,或許是在洗澡時沖去了一些油脂的緣故而略有變化。由於人太胖,薄和服的前襟敞開著。雖然他已經年過半百,可胸脯還是相當厚實的。

川原身上的薄和服穿得工工整整,跪坐在古家的對面,似乎在任何場合都會對老前輩畢恭畢敬。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和尚走了進來。為了行動方便,黑色袈裟上斜向交叉地紮著束衣帶,手裏端著兩張摞在一起的食案。進入房間後,他將那兩張高腳食案分別放在了古家和川原的面前。食案上擺著雲片、油滋、素湯、筍羹、麻腐以及涼拌菜。另外還有一個漆黑的小飯桶。

“有勞了。”

川原擺出信徒姿態,朝送飯的和尚合掌道謝。

根據古家的要求,又讓和尚送來了冰鎮啤酒。川原又一次合掌道謝。

用啤酒幹杯後,川原向古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剛才,我給館山攝影同好會的會員打了電話,大家聽說先生真的來了,萬分高興,說是萬萬沒想到為了我們這樣的鄉下攝影俱樂部,先生能大駕光臨,所以都感到萬分榮幸。這樣,我也保住了面子。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要老說感謝的話啦。能讓大家高興,我本人也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