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秋千謎案

市內新開業的川聖百貨大樓。

頂層的辦公室暫時還沒有被租出去,空空蕩蕩,帶著粗糙的裝修氣味。在最頂頭處有一個男衛生間,七拐八繞才能找到,平時除了清潔工,鮮有人會來這裏。這日,卻有兩名男子一言不發地站在小便池旁,裝模作樣地提著褲子。其中,那個矮個子的男人語氣有些急躁:“哥們最近出了點兒事,好幾夥人都在逮我……你還偏偏在這種時候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麽事?”

“調查GungNail[1] 背景的事,到現在還沒有眉目……”面色冷峻的男子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個案子不是那位美女警察在查嗎?”湯川的臉上浮起一層曖昧的笑。

茂威汀眼神淩厲地一瞥,冷聲道:“她?太嫩了……我知道你前一段時間接觸過Gung Nail的高層……”

“呵呵,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啊!”湯川詭譎地一笑,“別提了!就為這事,差點兒砸了我的飯碗。他們的人好像已經有所察覺,我奉勸你還是別蹚這趟渾水了。這跟你要查的,似乎並不是一回事啊!”

“NAA感興趣的,自然就是我感興趣的。”茂威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他們從來不做多余的事情,這其中必有關聯。快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呵,真拿你沒辦法。”湯川把眉頭一揚,“你還記不記得管文軍?”

“管文軍?就是在×大附屬三院多次動腦外科手術,又在手術台上失蹤的那個男人?”茂威汀眯起眼睛,“他不是正在被通緝嗎?你有他的消息?他人在哪裏?還活著嗎?”

湯川輕聲笑道:“別做讓人討厭的問題少年,好嗎?”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張照片。

茂威汀凝神望去,只見照片中是一個40多歲的男子,精幹的板寸頭,銳利的眼神,一看就是白領精英階層。

湯川在一旁低聲說道:“這個男人叫鄧中林,是GungNail的執行副總裁,跟失蹤的財務總監管文軍關系十分密切。在管文軍失蹤之後,他曾經去過管居住的公寓,離開時還帶走了某份資料。”

茂威汀吃驚地望著他,轉而露出兇狠的目光:“這種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嘿,我只是個情報販子,可不是你的手下。”湯川輕慢地望著他,“你可以買我的情報,別人也可以截下我的情報……”

“呵。”茂威汀冷笑一聲,額頭露出青色的血管,隱隱的怒火一觸即發。

“呃,別生氣嘛。我現在賣一個特別的情報給你,還不行嗎?”湯川知道惹惱了眼前的男子,絕無好下場,連忙告饒道,“據說,這個周末,鄧中林會出現在一個私人會所,見一個重要的人物。說不定那兒會有管文軍的蹤跡……”

“哪個會所?”

“好像是叫作醉天使。”湯川眨巴了兩下眼睛。

“知道了。”茂威汀轉過身,神情漠然地往外走去,“錢會打到你的卡上。”

“喂,等一下。”湯川叫道,“還有個特別提示呢。”

“什麽?”茂威汀駐足。

湯川再次詭譎地一笑,說:“那兒是私人會所,最好帶上你的同居密友,這樣不容易引人懷疑。當然了,裙子的長度肯定是越短越好咯。”

空中秋千的謀殺

羅半夏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被脅迫出現在這種不合時宜的場合。富麗堂皇的私人會所,形形色色衣著華麗光鮮的人,眼花繚亂的舞台布景,每一樣都高档精致,每一樣都與勇猛幹練的女警官格格不入。

她坐在觀眾席的後排,情不自禁地收攏白皙裸露的雙腿,把挽在冷面男身上的手臂撤開,低聲抱怨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可是為了管文軍的下落才跟你來的!別唬弄我!”

茂威汀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排一個穿得西裝革履的男人,嘴角卷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好好看演出。”

——什麽破演出?羅半夏將目光再次投向面前的舞台。上面一個小醜正在表演“踢碗”的雜耍,逗得台下觀眾哈哈大笑。這些衣著華美的有錢人,內心究竟要空虛到什麽地步,才會在大好的周末來這種小劇場看一場不倫不類的雜技表演?

“半夏?果然是你。”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吳卓那張新聞記者特有的臉躍然呈現在女警官的眼前,“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吳卓注意到坐在羅半夏身邊的男人,眉毛一蹙,問道:“半夏,你們倆……在一起了?”

“啊?別誤會!”羅半夏忙與冷面男拉開距離,吐了下舌頭道,“我是來找線索的。你呢?怎麽會在這兒?”

“呵呵,我來替同事跑一趟,采訪那個眼下風頭正勁的女雜技演員柳慧。”吳卓說道,“對了,你剛才說線索?又有大案子嗎?”

——專跑刑事案件的吳卓對於這類話題的嗅覺簡直比獵狗還要敏銳。羅半夏心裏感嘆,卻不動聲色地說:“呃,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暫時不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