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畢生仇敵(第2/3頁)
“探長,就是那張照片。”
指證兇手
三郎指的是一張約名片大小的照片,不但紙質泛黃,又有嚴重搓揉過受損痕跡。在這前後的照片似乎都是賢藏自己拍攝的,只有這張像是證件人頭照的相片是由照相館拍的。照片上是個年約二十三、四歲,身穿金鈕扣西裝的光頭青年。
照片下方寫著“畢生仇敵”,那的確是賢藏的筆跡,但因年代略久,紅色字體已經變黑。
“你們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隆二和三郎都默默搖頭。
“三郎先生,你有沒有問過令兄這張照片的事?”
“怎麽可能!如果問了,不被大哥罵才怪,我連看過照片的事都不敢告訴他。”
三郎大聲辯駁。
“你們有誰記得他曾經和什麽人結下深仇大恨嗎?”
“大哥是那種絕對不讓別人知道他心事的人,就算和人結仇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會永遠藏在心裏,成為自己的秘密。”
隆二肯定地說。
“這張照片暫時借我。”
探長想撕下那張照片,但因為漿糊粘得很緊,很難撕下。硬把它撕下可能會撕破照片,因此,探長用剪刀連相簿的紙一起剪下,小心地夾入筆記本內。
當晚應該是在總町的警察局召開調查會議的吧!
調查會議如何進行我不太清楚,在F君給我的資料中,只大略記下概要,看起來也不挺完整,但是大致過程可以猜想——
“從被燒毀的日記中已經查出下述事實。”
磯川探長首先發言。
“昨天傍晚婚禮開始前,二房的秋子去偏院找賢藏,當時賢藏叫秋子將偏院的遮雨窗關上,自己先行離開。不久,秋子回到主屋,由於接近婚禮時間,又沒看見賢藏,隱居老夫人嘮叨個不停,所以秋子四處尋找賢藏,發現他在書房購暖爐前不知燒些什麽東西。”
“這麽說,是賢藏自己燒毀日記的嗎?”
“是的,有很多人會在結婚前將舊日記或信件之類的東西燒掉,但在婚禮即將進行的時刻才這麽做,顯示出秋子拿到偏院交給賢藏的紙條,使他想起從前的事,因而認為有必要燒毀當時的一些記錄。”
“這些是日記的灰燼嗎?”
“是的。燒得非常仔細,幾乎可說完全化為灰燼,但其中有五、六頁並未完全燒毀,我認為也許和這次事件有關,就將它取了出來。遺憾的是,日期部份已燒掉了,但是應該是大正十四年沒錯。”
磯川探長將沒有完全燒毀的五張日記放在桌上,不過文字非常具有暗示性,所以F醫師特地依照原內容抄錄,我也原封不動轉錄。
一、……前往海灘途中,經過往常去的地方,發現冬子小姐今天也在彈琴。最近我一聽到琴聲,就感到非常難過……
二、……是那家夥,我憎恨那個男人,我終生都憎恨他……
三、……是冬子的葬禮。寂寞、哀傷的日子!今天島上也下著細雨。跟著送葬的行列……
四、……我在想,是否該跟那家夥決鬥,一想到因寂寞而死的她,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恨立即湧上心頭,即使將那男人碎屍萬段仍難消我心頭的憤怒。我憎恨那男人,視他為畢生仇敵……
五、……離開島嶼前,我再次前往冬子的墳前獻上野菊,祭拜過後,仿佛有琴聲傳來,我率然……
“原來如此。”
局長仔細讀完五張殘存的紙條說道:
“由這些片段看來,賢藏似乎在某個島上愛上一位名叫冬子的女孩,但冬子和另一個男人有密切的關系,最後更為那個男人而死,因此賢藏把他當做畢生仇敵,這人也是這樁案件的兇手。”
“大概是這樣,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某些糾纏不清的事情,如果能知道那個男人的姓名或島名就好了。日記已經燒毀了,從年代來推斷,大正十四年賢藏二十八歲,當時他罹患輕微的肺炎,正在懶戶內海的島嶼之間四處旅行,但遺憾的是一柳家的人也不清楚這事發生在哪座島嶼。”
“有了這張照片……對了,這張照片你有沒有拿給三指男人最初出現的小吃店老板娘看過?”
“當然讓她看過了,小吃店老板娘、村辦公室的職員及當時在一起的馬夫都看過,三人都指認就是他。當然現在是比較蒼老憔悴,而且臉上也多了一道傷疤,外貌改變不少,不過他們一致肯定就是這個男人!”
“這麽說來,應該是不會錯了,對了,那個男人離開小吃店之後,就沒有人再看見他了嗎?”
“不,還有人見過他。”
年輕的木村刑警插嘴進來。
“同一天,住在一柳家附近的農夫田口要助看過那男人,當時他站在一柳家門前,悄悄窺視宅邪內部。要助感到很可疑,一直盯著他,那男人察覺了,就問要助去久村是不是從這裏走,然後慢慢地離去。不久,要助再回頭看時,見到那個男人爬到一柳家北側的低崖上。看起來,他是從那裏偷窺一柳家的情形。從時間上來說,大約是他離開小吃店之後的五到十分鐘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