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三章 證詞摘要(第2/3頁)

“沒有的事,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據我所知,任何美國偵探都可能有各自的理由,希望殺死雷切特。不,我說的是,我想,我們可以接受哈特曼的自我介紹。那麽,他所說的雷切特挑選他並雇用他的故事未必不是實話,雖說不那麽肯定,但可能性是很大的。如果我們承認這是真話,我們就必須調查清楚,是否確有證據。強果,我們在一個很不可靠的地方──希爾德加德·施密特的證詞中找到佐證。她所說的親眼目睹穿列車員制服的人的特征完全相符。那末,還有沒有進一步的證據,證實兩人說的話呢?那就哈伯德太太撿到的那顆鈕扣了。此外,還有另一確證,你們也許沒有注意到。”

“什麽確證?”

“那就是阿巴思諾特上校和麥克昆兩人先後都已提到,列車員經過他們的房間。

他們並不重視這一事實,但是,先生們,皮埃爾·米歇爾堅持說,除了已提到過的時間,他從未離開過座位,他更沒有必要到車廂那一頭去,從而經過阿巴思諾特和麥克昆坐著聊天的那個包房。因此,小個子、黑臉膛、說話象女人、穿列車員制服的人的故事已直接或間接地為四位證人所證實。”

“有個小問題,”康斯坦丁大夫說,“如果希爾德加德·施密特所說的屬實,那位真列車員怎麽沒提到,在去哈伯德太太的鈴聲的召喚時,曾見到過她?”

鮑克先生急不可耐地等待他們把話說完。

“得了,得了,我的朋友。”他性急地對波洛說,“雖說對你的好奇心,你那一步一個腳印的辦法,我非常敬佩,但要指出的是,你尚未接觸到爭論的焦點。我們都同意確實存見這麽一個人。問題是──他到哪兒去了?”

波洛搖搖頭。露出非難的神情。

“你錯了。你這是本末倒置。在問‘這個人躲到哪兒去了’之前,你首先要問自己:‘是否確有其人?’因為,你瞧,如果這個人是虛構的──臆造的──他就能輕而易舉消失掉!所以,首先我要確定確有這麽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既然已經明確這一事實──是呀──那麽,他現在在哪兒呢?”

“先生,只有兩個答案,要麽他還極為巧妙地躲在車上一個我們所難以想到的處所;要麽,正如有人所說,他是兩個人。也就是說,他既是雷切特先生提防的那個人,又是車上的某一旅客,偽裝得十分巧妙,連雷切特先生也認不出來了。”

“這可說對了,”鮑克先生的臉孔頓時明朗起來,但很快又變得陰沉了。“可是,還有一點不同的看法──”

波洛不等他說完,搶過話頭:

“此人的身高。你要說的是不是這話?除了雷切特先生的傭人,車上的旅客全是高個兒──意大利人、阿巴思諾特上校、麥克昆以及安德烈伯爵。那麽只有這個傭人了──這種假設不十分可靠。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別忘了‘說話象女人’。為此,我們就有另一種選擇的余地。或者,這是個裝成女人的男人,或者,反之,他本來就不是女人,高個子的女人穿上男人衣服看上去勢必矮小。”

“可是,事實上,雷切特應該知道──”

“也許他是知道。也許,這個女人存心要他的命,早先曾扮過男裝,以得於達到她的目的。雷切特可能猜到她又要玩這種手法,所以告訴哈特曼留神一個男人。

不過,他已提到過‘說話象女人’。”

“有這可能,”鮑克先生說,“只是──”

“朋友,聽著。我想,我該告訴你,康斯坦丁大夫已經注意到的某些矛盾。”

他詳細地談了他和康斯坦丁大夫一起曾從死者身上的傷處得出的一些推論。鮑克先生“啊”地喊了一聲,又把頭擡起來。

“我理解,”波洛同情地說,“我完全理解此刻你的心情,你的頭還在發暈,是嗎?”

“整個案子簡直就是幻想曲。”鮑克先生大聲叫了起來。

“對極了。荒謬絕倫──難以想象──不可能存在。我自己就是這麽想過。可是,朋友,是這麽一回事!誰也不能回避事實。”

“簡直搞糊塗了!”

“能不糊塗?朋友,它使我糊塗有時有這麽一個念頭,覺得事情實際一定很簡單。可是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想法……”

“有兩個兇手,”鮑克先生哼哼唧唧地說,“在東方快車上。”

這個想法也許使他簡直哭出來。

“現在讓我們使這部幻想曲變得越發玄妙吧。”波洛興致勃勃地說。“昨天晚上車上有兩個陌生的神秘旅客。一個是列車員,模樣與哈特曼先生說的,希爾德加德·施密特、阿巴思諾特上校以及麥克昆先生所見的相符。還有一個女人,身穿鮮紅睡衣──高高的個兒,細長身材──皮埃爾·米歇爾、德貝漢小姐、麥克昆有及我自己看到過──也可以說,是阿巴思諾特上校所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的那個!她是誰呢?車上誰也不承認有鮮紅色的睡衣,她也失蹤了。她和那虛構的列車員是同一人嗎?或者,她是一個某種非常獨特的人物?這兩個人在哪兒?順便提一句,那麽列車員制服和紅睡衣哪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