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冤海殺戮(5)(第2/4頁)

  蘇碧城聽罷,濃眉一豎,咬牙怒道:“真有此事?這個狗官,為求升官,竟做出這等買兇殺人知法犯法欲蓋彌彰的事來,當真可惡至極。事到如今,告官無門,那可如何是好?秦家這樁冤案,可以說全是由我一手造成,當初若不是我真以為你被秦聚天所害而亂了方寸,赴京告狀,頻頻向知府衙門施加壓力,又怎麽會……唉,事已至此,我又怎麽能置之不理呢?不還秦家清白,我蘇碧城於心何安?於心何安呀?”

  聽了兄長這席話,蘇碧娥心中感動異常。

  她也知道,兄長若真要為秦家翻案,事情徹查下來,他自己也難脫誣告之罪,不但會身敗名裂,而且只怕還有坐監的危險,而他對此卻全然不顧。

  她不由大感欣慰,道:“早上我與秦月分別時她已交代過我,待我回到蘇家大宅見到你之後,就暫時在家裏住下,不要在外露面,以免被佟子昂警覺,禍及蘇家。只等再過幾日,巡按禦史韋載厚韋大人一到,我便可以出門了。‘秦聚天殺妻案’早已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只要我一現身,‘死人’復活,必然全城轟動,再起風波。到那時就算咱們不告佟子昂的狀,巡按禦史大人也一定會徹查此事。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澄清事實為秦家翻案,而且還可以將佟子昂一並治罪,豈不是一舉兩得?”

  蘇碧城點頭道:“還是秦月這丫頭聰明,這個主意不錯,那你就放心在這裏住下吧,只等巡按禦史一到,咱們便可相機行事。我這就派人去把你出嫁前在家住的房子收拾幹凈,好讓你歇息。你奔波一天,早已餓了吧?我去叫一個靠得住的丫頭送些飯菜上來。”

  蘇碧娥見兄長真心願意作主幫助秦家翻案伸冤,心中一塊巨石這才落地。

  其實,在船夫將烏篷船劃進蘆葦叢中躲避的時候,秦月就已經順手折了一根空心草藏在身上,所以當她被葉封侯一劍刺入水中之後,便立即趁著水渾浪濁將空心草的一頭悄悄伸出了水面,自己潛伏在水底下用嘴含住另一端,那空心草中間是空的,就像一根管子一樣,正好可以供她呼吸外面的空氣。一來江面渾濁,二來水中蘆葦叢生雜草滋蔓,所以葉封侯並未發現。

  她雖然胸口中劍,血染江面,但傷勢並不足以致命,悄然潛伏在江底,靜靜地聽著從江面傳來的水聲,過了半晌,聽見幾聲水響,知道葉封侯以為她死於江底,已將小舟蕩出了蘆葦叢,她才松口氣,悄悄把頭從水面探出,透過密密匝匝的蘆葦,從縫隙中隱約看見葉封侯的小舟靠了岸。

  她扒開蘆葦,悄無聲息地向岸邊遊近一丈余遠。

  正在這時,已經棄舟上岸的葉封侯忽然停住腳步,低聲冷喝道:“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裏幹什麽,快給我滾出來。”

  秦月嚇了一跳,料想不到自己行事如此小心,卻還是被他發現了,心中暗暗叫苦,正要向岸邊遊去,忽聽岸上腳步聲響,從一株大樹後邊閃出一個人來,獐頭鼠目,左邊衣袖空空蕩蕩,居然是青陽知府衙門的捕頭、佟子昂的心腹走狗姚三。

  秦月知道葉封侯並未發現自己,這才放心,露出頭來悄然探看,靜觀其變。

  只見葉封侯走近姚三冷冷地道:“姚捕頭,是佟知府派你來監視葉某的麽?”

  姚三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急忙幹笑兩聲道:“葉兄你太多疑了,佟大人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所以派在下跟在你後面,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並無監視之意。”

  葉封侯一邊擦拭著劍上的血跡,一邊淡淡地道:“原來如此,那就多謝姚捕頭的好意了。蘇碧娥已經死在我劍下,看來姚捕頭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姚三道:“在下親眼所見,那賤人已被你刺於水中沉屍江底,葉兄幹得漂亮,在下這就回青陽知府衙門向佟大人報訊去。這是三千兩銀票,是佟大人付給葉兄的酬勞,請收下。”說著掏出一沓銀票,遞到他手中,然後自大樹後邊牽出一匹馬,騎上去說聲“告辭”,便打馬往青陽府給佟知府報喜去了。

  葉封侯手拿銀票,看著他縱馬離去,忽然哼哼冷笑兩聲,伸手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扔在地上。

  秦月睜大眼睛瞧著,一見他那張年輕冷峻棱角分明的臉,忽地張大嘴巴,驚得目瞪口呆:怎麽會是師父?

  秦月的師父姓蔣,名叫蔣劍寒,今年二十八歲,武功出自福建武夷派,單就劍法而論,已是江湖青年一輩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