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女偵探(2)(第3/4頁)

  範雪如夢方醒,嚇得臉無血色,掉頭朝路口跑去,邊跑邊叫“救命”,可是這郊區偏僻小路罕有行人來往,任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

  小車不斷加速,眼見就要撞到她身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聽一陣警笛呼嘯,一輛閃著紅燈的警車從路口疾馳而至,先是偏轉車頭,讓過在前面奔跑的範雪,然後一打方向盤,橫在了追趕她的小車前面。

  常光裕刹車不及,砰的一聲,撞到警車上,小車引擎蓋頓時飛起。

  警車上跳下三名警察,為首一人,正是範雪的刑警父親範澤天。

  範澤天回頭看看女兒,問:“小雪,你沒事吧?”

  範雪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喘著氣說:“我沒事。”又問,“爸,你怎麽來了?”

  範澤天說:“丫頭,因為保密的關系,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常小春這個案子,上次聽了你的分析之後,我們警方已經立案調查多時,現在已經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收網?”範雪不由睜大眼睛,“難道我的推理是正確的,難道小春他真的已經……?”

  範澤天點點頭說:“你的推理基本沒錯,只不過你把事實真相弄反了。”

  範雪一怔:“弄反了?”

  範澤天道:“是的。我們提取了常小春暑假前和暑假後的指紋,經過技術對比,基本吻合,這就說明常小春並沒有被人冒充。我們警方又到廣東調查過,發現常小冬在廣東打工期間,總共露過兩次面,但每次他在廣東出現的時候,他哥哥常小春在家裏的行蹤就是個謎,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弟弟常小冬在廣東露面的時候,哥哥常小春是待在咱們青陽市的。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弟弟常小冬其實根本就沒有到過廣東,在廣州制鞋廠和東莞酒店出現的打工仔常小冬,其實就是哥哥常小春。他跟弟弟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拿著弟弟的身份證去找工作,絕不會被人看出來。”

  範雪問:“小春為什麽要這麽做?”

  範澤天盯著車裏的常光裕父子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你的推理並沒有錯,只是把兇手與被害人弄反了。被殺的是弟弟常小冬,而殺人兇手則是哥哥常小春。”

  “啊?”範雪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

  這時常小春已經掙脫束縛,從車裏跳下來,沙啞著聲音道:“是的,確實是我殺了小冬。那天早上,我們兄弟倆在鷹嘴崖上吵架,他一激動,就想把我推下懸崖。我奮力反抗,結果一時失手,反倒把他推了下去。我慌慌張張跑回家告訴媽媽,媽媽跑上山尋找,可是弟弟掉落深澗,哪裏還尋得到?媽媽傷心地哭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叫我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叫我不要慌張,只要按他說的去做,我就不會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他叫我拿著弟弟的身份證,去了兩次廣東,一次去廣州一家制鞋廠打工,一次去東莞一家四星級酒店應聘。爸爸說只要我拿著弟弟的身份證在廣東露個面,證明弟弟還活著就可以了。然後媽媽對別人說弟弟去廣東打工了,這樣就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

  範澤天看著面如死灰的常光裕,冷笑道:“可惜你這位聰明老爸沒有想到自己兒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麽差,他雖然幫你擺平了一切,但你卻因為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而深感愧疚,精神崩潰,性情大變,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最後終於引起我們家這位少女偵探的懷疑……”

  常光裕一聲長嘆,看看表情痛苦淚流滿面的兒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7

  常小春的座位已經空了一個星期,範雪仍然沒有從這場變故的悲傷中恍過神來。

  這天晚上,剛下晚自習,門衛跑來叫她,說學校門口有個女人找她。

  她跑出去一看,找她的竟是常小春的母親吳蘭英。

  她有點意外,走過去問:“吳阿姨,您找我有事嗎?”

  吳蘭英一見她,就流下淚來,說:“閨女,小春的事,我今天才聽他爸爸打電話說給我聽。其實殺死小冬的人,並不是他哥。”

  範雪吃了一驚,問:“殺死常小冬的不是小春?”

  吳蘭英點點頭說:“是的。他們兄弟倆那天確實是在鷹嘴崖上吵了架,小冬也確實對他哥哥動了手,想把他哥推下懸崖,可是他力氣沒有他哥大,打不過他哥,所以一氣之下就跑回家裏,拿了一把菜刀要去殺他哥。我急忙攔住他,勸阻他,這孩子正在氣頭上,覺得我是在幫著他哥,竟然提著菜刀回頭要砍我。我沒處可跑,只好撲上去奪他的刀,誰知爭奪中刀口劃過他脖子,切中了他的頸動脈。他倒在地上,鮮血狂湧,很快就不行了。小春在鷹嘴崖上獨自坐了一會,步行回家,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後,就拿鋤頭到屋後菜園裏挖個坑,把他弟弟埋了,又把地上的血跡清洗幹凈,然後掏出手機給他爸打電話,說他自己失手殺死了弟弟。他爸不想同時失去兩個兒子,只好給他出主意教他怎樣逃避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