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窮志短(第2/2頁)

馬一嶴皺眉,說鬼添哥?

夥計咧嘴,說嗬,鬼添哥都不懂噻?是不是港島人啊?你們幾個土裏土氣的,難道是大陸過來的?嘿,丟你老母,走開走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呃?

這夥計滿嘴噴糞,態度堪稱惡劣,真不知道齙牙蘇到底是怎麽招的這人。

他這商行,說起來也算是服務業呢,這麽對待客人,不怕倒閉麽?

這夥計的狗眼看人低著實讓人憤恨,不過馬一嶴卻練就了一身榮辱不驚、唾面自幹的氣度,沖著那夥計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明天再過來。”

他領著我們離開了這狹窄的小鋪面,走到了外面來。

我瞧著這寸土寸金的中環,低聲說道:“我們真的明天來麽?咱們現在別說住酒店,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呢。”

馬一嶴眯著眼睛,說道:“他不是告訴我們了麽,齙牙蘇在那個什麽同慶樓。”

我揉了揉鼻子,說你的意思,是去同慶樓找他?

馬一嶴點頭,說對。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小狗突然問道:“咱們不是需要低調一些麽?我聽那夥計的意思,那個什麽鬼添哥,在這一帶很有名的樣子,如果我們鬧了他的生日宴會,會不會把事情給鬧大了?”

馬一嶴對他說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無論是今天那個辱罵我們的胖女人,還是剛才那個看不起我們的店員,對我們而言,他們都是普通人,是路人。他們為了貪圖一時的口舌之快,撒了氣,罵了也就罵了,於我們而言,不損分毫,而齙牙蘇不同,在我們的計劃裏,他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沒有錢,咱們啥也幹不了,寸步難行,而且他還是行內人……“

我補充一點:“而且我們不會明著綁,而是敲悶棍兒。”

小狗不再說話,而我們則開始往外走,並且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個所謂同慶樓的地點來。

好在同慶樓的名頭很響,是附近一家十分有名的海鮮酒樓,曾經上過電視節目,著名的港島美食大師蔡瀾還專門為此寫過系列專欄。

我們三人找到了同慶樓的店門前,走進去的時候,被服務員給攔住了。

人家告訴我們,這裏被人包場了,除了邀請的客人之外,其他的散客恕不接待。

馬一嶴跟對方說,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慕名而來的。

對方撲克臉,就是不放人。

我們繼續糾纏,那服務員轉過頭去,沖著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說道:“餅肥哥,這邊有人鬧事……”

那男人走上來,滿臉兇惡地說道:“今天鬼添哥過生,你們哪裏的,敢來這裏鬧事?”

馬一嶴打量了對方一眼,轉身就走。

我們在後面跟著,走了十幾米,馬一嶴方才停下來,對我們說道:“這幫人是幫會社團的,看來那個鬼添哥是個社團老大。”

我說怎麽辦?要不然從後門走,想辦法混進去?

馬一嶴左右打量,突然走上前去,拍了一個染黃毛的年輕人,熱情地問道:“大哥,打聽一下哈,我聽他們說起鬼添哥、鬼添哥的,你知不知道,這鬼添哥是幹嘛的啊?”

那人一臉疑惑,看著馬一嶴,說你是幹嘛的?

馬一嶴笑了笑,說我們幾個,是大陸的,過來投奔親戚的,這兩天總是聽人提及鬼添哥,如雷貫耳,就想找人問一下,漲漲見識。

說罷,他也不知道從哪兒順了一包煙來,遞出了一根去。

黃毛接過煙來,馬一嶴有熱情點上。

那人很是滿意,深深吸了口氣,長長吐出之後,方才說道:“這鬼添哥嘛,在咱們這兒是大名鼎鼎,不過你們從大陸來,不知道也很正常——他是信義安的十大話事人之一啦,資深四二六成員,中環這邊的金融街,都歸他管,富得流油呢;而且人家學歷很高啊,在倫敦的牛津大學留過學的嘛,靠腦子吃飯的咯……”

馬一嶴認真地聽完黃毛講完,又敬了一只煙。

等那人走了,他回過頭來,剛要說話,瞧見小狗有些走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怎麽了?

小狗指著不遠處一個剛剛從車上下來的女人說道:“那個女的,不就是在巴士上嘲諷我們的肥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