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而復生(第2/3頁)

這妹子挺著腰離開,我愣了好久,才想明白過來——大概是知道老馬他們叫了小姐,而我沒有,以為我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呃,好吧。

做過了筆錄之後,除了一個協警看著我之外,再沒有人來,我問協警同志我能離開麽,對方不理我,等我遞煙賠好話,才說等通知。

到了下午的時候,醫生又給我檢查了一遍,告訴我沒問題了,我想走,結果又給攔著。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門開了,我師父老金推門進來。

原來是通知到了我的單位。

老金過來,事情就簡單許多,協警通知上面,國字臉百忙之中趕到了醫院來簽字放行,並且告訴我,讓我這段時間不要亂走,得隨時保持聯系,並且讓老金簽字保證,弄完這些,我們還得去把醫院的治療費給結了。

搞好這一切,我和老金從醫院出來,天陰沉沉的,老金的臉也是陰沉沉的。

我問老金接下來該怎麽辦,要不要去金信廠盯合同,他瞪了我一眼,說簽個屁啊,人都死逑了,你跟誰簽?

我當然知道是這麽一個結果,但是想起自己辛辛苦苦一個星期,又塞錢又請飯,當孫子一樣地伺候那幫家夥,就差這臨門一腳了,結果卻出了這麽一档子事情,前期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心中不甘得很。

不過我就算是再不甘,也明白這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

不但如此,出了這麽一件事情,我接下來該怎麽辦,甚至能不能留在祥輝,都是未知數。

想起這事兒,我忐忑得很,問老金,說老大,那這事……

老金說公司派我過來接手這邊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先回公司去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跟老金分別之後,買了車票,坐班車回了特區,公司在寶安那一塊,很偏,那個時候還沒有怎麽開發,窮鄉僻壤的,公司之所以選址這裏,主要是靠近工業區,我租住在附近村子的農家樓,一個月一百二,條件很簡陋,地方又狹窄,到家放下行李之後,就趕到了公司去。

到了公司,我找到泰哥,他是我們公司副理,負責整個銷售部門,之前挺賞識我的,我以為能夠憑著先前的好印象過關,結果台灣人說翻臉就翻臉,對著我就是一頓痛罵,罵得十分難聽,等到了最後,直接給我撂了一句話,讓我放下手頭工作,先回家休息。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回家休息,這事情是有講究的,有的是避風頭,有的則是老板開人的前奏,98年的時候,雖然有《勞動法》,但真正講這個的公司可沒有幾家,至少我知道的不多,而我這一回,按照泰哥目前的這個態度,我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是後者。

而且休息的話,我只能夠拿基本的最低工資,在經濟上這一塊,我損失也很大。

不過我不敢跟這個喜怒無常的台灣老板討價還價,低頭說哦。

離開了公司之後,我不斷安慰自己,說這一年多來東奔西跑,連過年都是在駐廠,沒得休息一天,現在得了個機會,就好好睡幾天,結果睡了兩天,我就耐不住了,思前想後,打電話給老金,結果一直打不通,又打電話給公司的同事小劉,小劉告訴我泰哥發話了,讓我安心在家待著,隨傳隨到,哪兒也別去。

畢竟我可是在局子裏掛了號的人。

我那個時候,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是待不住了,又不得不強行按耐住心頭的煩躁,那種滋味,甭提多難受了。

沒曾想第三天的夜裏,我在村口明珠廣場大排档喝悶酒的時候,老金打了電話過來。

他告訴我,說這兩天忙,手機一直沒電,剛剛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他跟我說,事情辦妥了,單也簽成了,讓我放下心來,回頭他再跟泰哥求求情就行了,沒事的……

我聽了很是高興,到底是老銷售,這種單都能夠簽下來。

我跟老金聊了一下,手機電量不足,嘟嘟地響,我這時才想起來,說你跟誰簽的單?

老金說跟老馬他們啊,對了,他們聽說你因為這事情受了牽連,挺不好意思的,說下次見你,請你喝酒呢……

啊?

我聽到老馬的名字時,當時就愣了——老哥你不是耍我吧?老馬不是說已經死了麽,怎麽還跟你簽單啊?

你怕不是遇到鬼了吧?

我剛想要跟老金求證,結果那該死的手機直接熄屏沒電了,我趕忙找大排档的老板要充電器,老板笑,說靚仔,你看我是用得起手機的人乜?

我趕忙付了錢,準備回家去給手機充電,結果急急忙忙回到家門前的路口,卻瞧見了一個讓我刻骨難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