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告白 關鍵老子還挺受用(第3/4頁)

周京澤垂下幽黑的眼睫,勾了勾唇角:“真回憶起來,不確定能不能受得住。”

許隨不由得握住他的手,嗓音軟軟的:“沒關系,你還有我。”

周京澤帶著許隨從他家書房右側樓梯口下去,樓梯口很窄,需要兩人側著身子一前一後地下去。

周京澤一直牢牢地牽著她,從下樓開始,許隨就注意到他神經很緊張,背像一把弓,崩得很緊。

眼前的視線逐漸變窄,變暗,踏下最後一層樓梯後,周京澤站在那裏,閉上眼,探手去摸墻上的開關。

許隨感覺出他掌心出了一層汗。

“砰”地一聲,照明燈亮起,昏暗的空間霎時亮如白晝,無數細小的灰塵浮在燈下。許隨看過去。

地下室約三十來平米,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廢棄雜貨間,地上躺著一顆籃球和廢棄的自行車,旁邊還堆了一層貨架木板,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周京澤松開她的手朝貨架木板走去,伸手去拿上面的東西,許隨走前一看,是一根黑色的皮帶,已經掉了漆皮,金屬扣卻依然泛著冷光。

“嘖,我爸就是拿這個來打我的。”周京澤語氣慢不經心,像是一個旁觀者。

“因為什麽?”許隨問他。

“因為——”

周京澤正回想著,“啪”地一聲,燈居然滅了,視線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對面墻壁上的小窗散發出微弱的光線。

周京澤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心悸的感覺開始出現,他下意識地退後想去摸墻壁上的開關,一雙手握住了他的手,很溫暖。

“沒關系,”許隨溫聲說,“你慢慢說。”

“我記得周正巖那會兒在創業吧,事業非常不順心,當初跟我媽結婚,遭到家裏人的強烈反對,尤其是幾個舅舅,經常看輕他。但他從來不敢對我媽發脾氣,因為我媽演奏大提琴的收入全給他投資了,他只能討好我媽。”

“他投資多次失敗,活得窩囊,他只有來找我發泄。一般通常是厲聲罵我,嚴重了就拿書本砸一下我的肩膀。”

直到有一天,周母言寧出國去看望一個朋友,因為天氣轉涼的關系,周京澤感冒咳嗽個不停,醫生過來吊了兩瓶水也無法好轉,保姆在跟言寧通話的時候說了這事。

言寧立刻打電話給周正巖,反復叮囑他一定要親自帶小孩去看看,周正巖好聲好氣地應下,轉身便紮進了書房給人打電話拉投資。

周京澤咳得了整整一天,半夜咳得耳鳴,整個人咳得肺都要咳出來了,因為怕吵醒他爸,他整個人伏在床上,捂著嘴,咳得肩膀顫抖,聲音斷斷續續的

到後面周京澤實在承受不住,呼吸困難,腹部還時不時地兩側生疼,他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一路捂著胸口一邊咳嗽一邊敲響了他爸的門。

不知道是回憶太過難堪,還是陷入黑暗的幽閉環境中有些不適,周京澤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虛汗,臉色發白。

“然後呢?”許隨由不得握緊周京澤的手。

周京澤背靠在墻上,眼神透著冷意,唇角弧度卻習慣性地上揚:“他起來了。”

然後是噩夢的開始。

“嘭”地一聲,周正巖打開門,周京澤嚇了一跳,不等他反應過來,周正巖陰沉著一張臉,猛地拎起他的後領往房間裏拖。

周京澤根本無法掙脫,周正巖提著他的腦袋往墻壁上磕,一邊撞一邊罵:“老子忍你一晚上了,咳咳咳,還他媽讓不讓人睡覺了。”

“操!老子怎麽生了個你這麽個晦氣的東西。”

耳邊響起周父不入流的肮臟的辱罵,周京澤整個人被撞向堅硬的墻壁,腦袋一陣生疼,痛得他直哭,最後疼得失去知覺,只感覺額頭有溫熱的血湧出來,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最後他哭著抓著周正巖的手求饒:“爸,對……不起,對不起。”

周正巖這才停下來,他仍覺得火氣未消,心煩意亂地周京澤關在了地下室,不顧親兒子的哭鬧,還上了鎖。

周京澤哭鬧到淩晨六點,想出去,周圍臟又潮濕,眼前又一片漆黑。他待在地下室又冷又餓,卻天真地想要絕食抗議。

保姆將此事告訴了周正巖,他本來這兩天就四處求人融資失敗,煩不勝煩的他一腳揣過地下室的門抽著皮帶狠狠地打他。

周京澤回憶著,仿佛陷入當時的場景,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畫外音傳來一道顫抖的嗓音:

“他打你的時候說什麽?”

周京澤臉色發白,感到四肢冰涼,頭仰在墻上,語氣虛弱:“你這個畜生,整天給老子添堵。”

泡水的皮帶一鞭一鞭抽在身上,周京澤感覺自己的衣服被磨開,皮肉像被刀刃刮,痛得他幾乎昏死過去。

他還發著高燒,腦袋昏沉,好像神經知覺都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