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一二四個腦子 月滿,則虧。……

哪怕司繁星和莫不聞猜測過斯司滿月的特殊體質是因為修煉了煉骨邪術而來、哪怕靈寂和寒光都對司滿月在這方面的情況有所懷疑。

但當梟破天把這些猜測明明白白地展現在他們的面前、把那殘酷的事實用惡毒的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出來的時候, 這些話果然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在場的幾人帶來了巨大的震動。

司繁星呆滯在當場,遍體生寒。她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世界和她看的那本小說是完全不同的。

拋開一切不談那本小說所描寫的故事看起來除了瑪麗蘇了一點之外沒有其他問題。

然而,在這個現實的修仙問道的世界當中, 最終結果所表明的一切或許在暗地裏都有無數麗嘉的算計和籌謀。

人們親眼所見的也不一定為實, 正與邪在這個世界中的界限實在是太過模糊了。

甚至司繁星覺得這世界是有問題的——仿佛人人活著就是為了求得大道、而只要是和大道有關的事情, 便可以有著絕對的正確了。

就如千年之前那些正道的大能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莫不聞修補登天梯一樣, 千年之後那些人也可以選擇和魔族合作滅一個家族,只為了能夠制造出來一個可以消滅天魔的“天鳳之女”。

如此行徑, 那些人還有什麽臉稱自己為正道?!

司繁星在心中升起了對那些老不死的正道大能的極致的厭惡, 而在她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司滿月此時已經是渾身魔氣大盛、雙目猩紅了。

此時的她似乎在壓制著什麽極致的憤怒與痛苦,她的樣子比起梟破天來更像是一個充斥著惡念與血煞之氣的魔族。

司滿月一步一步的走到梟破天面前無數血紅的冰錐對準了梟破天的頭顱。

“你騙我。”

“你在說謊。”

“你不過是單純的想要報復我、想要所有人看到我入魔痛苦的模樣而已!”

“你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對不對?對、不、對?!”

然而梟破天說完了這些卻再無顧慮, 這些正道之人越痛苦越沉默他就越開心越快樂!!

“你又想用你那自帶的特殊力量讓我臣服、讓我贊同你的話語嗎?”梟破天桀桀地笑起來:“可惜你這一身邪骨便是我親手熔煉進去的, 也是我看著它激發出特殊的驚人的能力的, 你想要我這個煉制者聽從你這個被煉制的工具的吩咐, 簡直是太異想天開了。”

“真悲慘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修, 骨子裏就是!”

“你此時擺出這副悲痛的表情給誰看?你不是也覺得這種天賦極為好用、認為是天予你的機緣嗎?哈哈哈哈, 我可是聽說你曾經在清玄門和整個南陸都有無數裙下之臣和擁躉者啊?你不是也很開心嗎?!”

當梟破天大笑著說出最後一句話時, 壓抑憤怒到了極致的司滿月終於再也控制不住,無數冰錐像最強大的利刃穿透了他整個人。

同時還伴隨著司滿月那淒厲如野獸悲鳴般的嚎叫。

這一次寒光沒有再出手阻攔於她。只是看著那個曾經光彩照人的天之驕女,在一瞬之間徹底入魔, 從此便踏上了一條再無可回頭的路。

他緩緩地閉上雙眼,為他此刻所見所聞所想的所有的一切。

當司滿月如願了結了梟破天之後,她轉過身再看那四個已經和她注定了命運完全不同的人。

她最後的目光放在了司繁星身上,在那一瞬間她眼中閃過無數的情銥誮緒,最後她才慘笑一聲。

“為何是我而不是你?”

莫不聞在這一瞬間眼中泛起極其強烈的殺意與怒意, 就連靈寂和寒光也都皺起了眉。

然而剛剛還沉浸在某種難以言說的悲涼情緒與解開了記憶中的司繁星,就卻在這個時候拍了拍莫不聞從他懷中站了起來。

“有些人從來都是這樣,把一切的錯誤和苦難推給別人,永遠都不會正視自己的錯誤與涼薄。”

“為何不是司小星?因為司小星哪怕在落崖之後也一直不離不棄的守護著你這個昏迷不醒、遭到煉骨的姐姐。因為司小星明明知道你體內流著全族人的鮮血與仇恨,也沒有憎恨於你反而試圖把你體內那些邪魔根源吸出來讓你不至於迷失。”

“因為司小星明明做了和你同樣的夢十多年!明明和你同樣痛苦煎熬了十多年!但她也從未真正的懷疑過你!因為在你開始享受那煉骨邪術帶來的好處之時,她還期望著你能從這陰謀和迷惑中走出來。”

“直到她死。”

司滿月倏然擡頭,對上的便是司繁星那雙冰冷到極致的眼眸。

“或許是因為你本性自私涼薄到了極點,而司小星哪怕再怎麽煎熬痛苦也從未失去本心。所以,在你們二者之中,自然該選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