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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韞素興奮了,雙眼閃動著光芒,像是看到小魚幹的貓,直直的盯著盧嬌月,“快快快,繼續說。”

盧嬌月垂下眼睫,緩聲道,“他如今在我父親手下做事,前段時間恰逢休沐,我父親便請了他們禦史台的一些同僚來府中飲宴。我那時在花園裏釣魚,那鄭泫似是在園子裏迷路了……然後我們就見著了。”

張韞素,“哇哦。”

顧沅看著盧嬌月那布滿紅霞的小臉,桃花眼微挑,柔聲道,“我猜,他應當也認出你了?”

盧嬌月點點頭,“認出了,他還跟我賠禮道歉……啊,我當時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再不想見到他了。”

午後明凈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殿內,在刻著蓮花圖案的地磚上投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不知不覺,三人就聊到了申正。

裴元徹剛走到瑤光殿門外,就聽到裏頭傳來的陣陣笑語聲。

問過宮人後,得知是顧沅帶著好友回來了,他心頭了然,難怪這般高興。

聽到門外傳來“太子駕到”的通報,殿內的笑語立刻停了下來。

張韞素和盧嬌月忙不叠從榻上起身,恭敬的給太子請安。

顧沅也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換成平日裏那副淡而不失禮貌的淺笑,緩緩起身,低眉順眼的輕喚,“殿下。”

裴元徹將她的神色變化盡入眼底,黑眸微黯。

她雖不像前世那般疏離冷漠,但他很清楚,她將她的心保護得嚴嚴實實,讓他觸碰不到。

她只將他視為夫君,而不是能真心相對的愛人。

無論那道賜婚聖旨的對象是他裴元徹,亦或是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只要她嫁過去,她都會這般對待她的“夫君”。

這個認知,讓裴元徹很是不悅。

“都起來吧。”

裴元徹淡聲道,大步走到顧沅身邊,垂眸看了一眼妝容精致的她,“現在也不早了,再過半個時辰,咱們還得去太極宮赴宴。”

顧沅明白他話中意思,點了點頭,輕聲對另倆人道,“素素,月娘,我讓人送你們去太極宮吧。”

張韞素和盧嬌月雖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也理解宮中規矩,且太子都來了,她們再賴在這裏也不像話。

倆人齊聲應下。

正準備告退時,裴元徹忽然叫住了張韞素,“孤聽聞你一直愛慕著茂林侯府的陸景思?”

張韞素人傻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太子會突然問話,而且還是問這種事!

顧沅也一臉驚詫,蹙著眉頭,低低喚了句,“殿下。”

裴元徹道,“是五公主與孤說的。”

顧沅語塞,心道,五公主跟你說就說了,你聽聽就好,無緣無故問這麽一茬,多尷尬。

張韞素那邊也反應過來,大腦飛速運轉,太子莫不是要替五公主打壓情敵?不會吧不會吧,這也忒不講道理了吧!

一側的盧嬌月: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一時間,眾人各懷心思。

裴元徹濃眉皺起,“說話。”

兩個字擲地有聲,驚得張韞素一個哆嗦,“回殿下,臣女…臣女……”

就算太子是向著五公主,她也不能違背自己心意說瞎話!何況愛慕陸小侯爺的貴女多著呢,五公主她自個兒不也喜歡麽?

張韞素咬了咬牙,“是,臣女愛慕陸小侯爺。”

一陣靜默後,裴元徹問道,“若是十幾年後,陸景思不再俊美了,你依舊愛慕他?”

張韞素一噎。

這,她倒沒仔細想過。

那樣俊美秾麗的翩翩郎君,怎麽會不俊美呢?

眼珠子一轉,張韞素壯著膽子看向裴元徹,道,“殿下這個假設,臣女答不出。往後十幾年的事,誰能知道呢?”

裴元徹心道,孤知道。

接下來的十年,陸景思會先後連喪兩位妻子,意志消沉,一蹶不振,成日裏以酒消愁,逐漸發福臃腫,形容憔悴邋遢,再不似如今的意氣風發,郎艷獨絕。

他還知道,張韞素的婚事一拖再拖,最後拖到成了二十歲的老姑娘,才不得已嫁給了勇威候府的陶博松。那陶博松是看張韞素與顧沅的感情深厚,才娶了她回家,想要靠皇後這條關系,平步青雲。

張韞素嫁給陶博松的前幾年,陶博松裝的人五人六,對張韞素敬愛有加,就算張韞素只生了一個女兒,也不曾納妾納通房。

直到第五年,顧沅服毒自殺,永平侯府一朝被流放西北,小太子又落水,落下病根,成了個病弱之身,陶博松對張韞素的態度漸漸冷淡起來。

又過一年,雲忠伯重病而亡,張韞素的後娘之子繼承了伯爵位,張韞素在雲忠伯府也就再沒了倚靠。

陶博松發現張韞素再無利用價值,便原形畢露,一門一門的妾侍擡入府中,後院裏鶯鶯燕燕一大群,庶子庶女下豬崽似的生了一窩又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