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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沅心頭猛跳,面上卻是不顯,平靜否認道,“我與他不熟。”

掌櫃嘆道,“姑娘你可得小心些,小老兒看剛才那位郎君不是什麽善茬。瞧他離開時的表情,他顯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沅咬著唇,不會善罷甘休,那他還想怎樣?

她強壓下心頭紛亂,轉身對掌櫃道,“多謝掌櫃提醒,剛才給掌櫃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妨事。”掌櫃擺了擺手,將用油紙包好的書遞給谷雨。

主仆倆撐著傘,重新上了馬車。

書肆的小幫工驚魂未定的湊到掌櫃身旁,感慨道,“也不知道那位郎君是哪家的公子爺,那氣勢真是駭人,他剛走進來,我看都不敢看他。”

掌櫃將算盤放在一旁,想到那男人偏執冷冽的目光,不由得搖了搖頭,“被這樣的人纏上,那姑娘怕是……難脫身了。”

華蓋馬車內,金琺瑯九桃小薰爐燃著上好的蘇合香。

顧沅將那濕漉漉的蝴蝶風箏丟在對面的座位上,避如蛇蠍般,瓷白小臉沒有太多情緒,可捏著衣擺的手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慌張。

谷雨見自家姑娘一直盯著那風箏,小心翼翼道,“姑娘,要不咱們回去把這風箏燒咯?”

顧沅抿了抿唇,“先回去再說。”

半個時辰後。

顧沅看了看腳邊的火盆,又看了看手邊的蝴蝶風箏,咬了咬牙。

得燒,燒了一了百了。

她拿起風箏,伸向火盆邊。

也不知怎麽的,她的眼前忽的浮現太子渾身濕透,將風箏塞入她懷中的模樣來。

她的動作一僵,心中略有躊躇。

最終,她肅著一張臉,將風箏遞給谷雨,語氣透著幾分疲憊,“收進庫房裏,反正別讓我看到。”

谷雨雖不解,但還是按吩咐去做了。

這場雨一直下,從下午落到深夜,雨勢半點沒變小。

顧沅上榻就寢時,豆大的雨點敲擊著木質雕花窗欞,噼裏啪啦的,格外響亮。

谷雨從金鉤上取下煙霞色幔帳,一邊放,一邊問道,“姑娘,這雨聲怪吵的,要不奴婢點盞安神香吧?”

顧沅因著白日裏的事,還有些心緒難定,便聽了谷雨的建議,頷首道,“點吧。”

谷雨應諾,放下幔帳,燃了香。

姑娘不喜太亮,谷雨按照慣例將內室的兩盞燈熄滅,一切做好後,才緩步走到外間的小榻上整理她自己的鋪蓋。

黑暗中,清幽的淡香從纏枝牡丹翠葉熏爐中裊裊而出。

顧沅側身躺著,耳邊是瀟瀟雨聲,她閉上眼睛,想要讓自己快快睡去,可大腦偏偏不聽控制,總是想起白天書肆那一幕。

她想到裴元徹突然的憤怒,想到他冒雨送風箏的行為,還想到掌櫃那句他不會善罷甘休。

難道……他真的對她有那種念想?

顧沅使勁掐了掐手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些?

可除了這種解釋,她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但他為何會喜歡她呢,算上今日,她與太子不過才見過三面而已。

她越想越不明白,白日裏受了驚嚇,再加上安息香的作用,她的眼皮很快越來越重,漸漸地,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又做個渾渾噩噩的夢。

夢裏也下著雨,窗戶似乎沒關進,被風一吹,打開了。

有瑟瑟涼風往屋裏灌,掀起幔帳,吹到她的肌膚上。

她冷得縮成一團,想要張嘴喊谷雨關窗戶,但意識又昏沉得厲害,毫無力氣。

在她冷得蹙眉時,一只溫熱微糲的手撫上她的眉心,輕輕摩挲著。

她仿佛聽到一聲沉沉的嘆息。

還沒等她細想,她被擁入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中,一陣清冽的松木香味將她緊緊地包圍。

這是個男人的懷抱。

她意識到這點,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男人卻將她擁得更緊,像是懲罰她不聽話一般,還用力捏了下她纖細的腰身。

她嚇得不敢動。

男人高挺的鼻梁埋入她柔軟的脖頸,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肌膚,他低啞道,“沅沅,你好狠的心。”

這聲音太過熟悉,顧沅如遭雷擊。

怎麽又是太子。

男人眼尾發紅,緊緊地擁著她道,“你怎麽能嫁給別人,你是孤的,你只能是孤的。”

“你放開我……”她反反復復呢喃著這句話。

突然,男人像是被激怒一般,俯身欺來,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瘋了般,他吻著她,癡迷的一遍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

末了,他的手掌蓋著她的眼睛,啞著嗓音道,“恨我吧,孤寧願你恨孤,也不會將你拱手讓人。”

接下來,一切變得不堪。

.…

“姑娘,姑娘……”

一聲聲輕喚將顧沅叫醒,她猛地睜開眼,眼前是谷雨擔憂的臉龐。

“姑娘,你怎麽了,又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