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第2/3頁)

白以雲驚:“還是我的錯了?”

崔玨搖頭:“不,是我的錯。”

他低下頭,兩人額頭相互抵靠在一起,溫暖的鼻息交融,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山風捎來的呢喃:“誰讓我太喜歡你。”

白以雲耳根子一熱。

崔玨微涼的嘴唇落在她眼睛下,吮去她的悲傷,一邊說:“我知道,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你定還在想,我帶你私奔是一時沖動,畢竟,誰能舍得下榮華富貴?你希望我回洛陽,去走我的‘光明大道’,可是以雲……”

“我深陷囹圄,徒負虛名,唯有與你在一道,才是光明大道。”

迎著愈來愈盛的昭陽,崔玨眸中的溫柔編織成網,緊緊繞住白以雲的心,她渾身一軟,終於丟盔棄甲。

她靠在他懷裏,哭得直打嗝。

崔玨緊緊抱著佳人,在她臉上落下點點親吻,無關欲/望,只是要將她所有擔心傷心全部吃下去。

他願自己的心傷得千瘡百孔,也不願白以雲如此煎熬。

兩個連日來找不到著落的人,此時終於找到合適的落點。

此時,山林的薄霧完全散開,白以雲趴在崔玨寬闊的後背,男人的步伐很穩,不管山路多麽崎嶇,她沒有受到半點顛簸。

折了一根草在手上把玩,白以雲起了點壞心思,或者用嫩草葉在崔玨耳垂上刮了刮,或者摸摸崔玨的喉結,更過分的是,把小手伸到他衣襟裏,緊隔著一層中衣輕撫。

就像得到一件稀世寶貝,她愛不釋手。

是她的了。

她心裏充盈著幸福。

直到崔玨停下來,聲音低低撩撩,暗含警告:“以雲,我是男人。”

頓了頓,好像怕她不懂,他咬住嘴唇:“這裏是郊外。”

白以雲臉上飄過一抹薄紅:“知道了,摸不得了是不是?”

話是這麽說,但她想到不合適的事,一陣口幹,還是乖乖把手伸回來,摸不得總說得吧?她明媚的眼眸一轉,說:“今日之後,你要對我負責一輩子,不許後悔!”

崔玨心想他倒是怕她後悔,便回:“好,負責,絕不後悔。”

她想了想,翻舊賬:“剛剛居然敢讓我一個人走十裏路?”

崔玨悶聲笑了。

白以雲甩著草根敲他腦袋:“說,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本來就走不完這十裏路,就等我折回去求你?好心機啊!”

崔玨嗓音含著笑意:“你也可以這麽想。”

白以雲:“……”

她雙手環著他脖子,耳朵靠在他脖頸處,輕哼哼說:“你個小傻子。”

崔玨回:“嗯,我是傻子。”

白以雲嗤嗤笑起來:“罵你傻子你還真應了!”

一會兒,崔玨越過一塊凸起的石頭,溫柔地說:“如果我早點明白,早點舍棄一切,那現在,我們就不會是剛出洛陽,而是早在一起過日子了。”

白以雲一愣,環著他的脖頸,聞著那股淡淡梅香,又說了一句:“小傻子。”

遠處天空,鳥兒出巢獵食,一頭蒼鷹瞅準機會,朝鳥群掠過,驚得鳥兒撲棱翅膀亂飛,鷹卻氣定神閑地勾住獵物。

白以雲指著那天空,又去擾崔玨:“你看,是鷹!”

崔玨看過去,笑了聲:“嗯。”

白以雲問他:“你聽說過熬鷹嗎?”

崔玨點頭:“聽說洛陽有人會熬鷹,我從沒見過,願聞其詳。”

“居然也有你不懂的,”白以雲盯著鷹,說,“所謂熬鷹,就是人陪著鷹,不讓鷹睡覺,比的是意志,艱苦又反復,直到徹底馴服想翺翔於蒼天的雄鷹。”

崔玨直指重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熬鷹人也不好過,當也累極。”

白以雲笑了:“子非熬鷹人,安知其累?”

崔玨:“子非我,安知我不知熬鷹人之累?”

“傻子。”白以雲又說。

“嗯。”崔玨的應聲,融合在暖暖春風中。

白以雲手臂勾著他,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若說崔玨是展翅待飛的雄鷹,那她就是熬鷹人。

反反復復,要的就是徹底的馴服。

她不累,樂得呢。

最後,他們沒有去成秦嶺,而是去崔玨準備的另一處地方——南越。

半道,兩人歇在崔玨以前認識的一戶農家,農家待他們很是熱情,收拾幹凈的房間供兩人歇息,一口一個“崔夫人”,聽得白以雲心花怒放。

不過,待外人離去,白以雲撇了撇嘴,說崔玨:“怎麽不去秦嶺喝露水了?”

崔玨正在補充行李,說:“你的一句話說的沒錯,我既是帶你離開皇宮,怎麽能帶你過苦日子?秦嶺山裏太過偏僻,不適合過日子。”

白以雲問:“那到南越之地幹什麽去?”

崔玨說:“我已經想好營生手段,到時候,絕不會讓你吃苦。”

白以雲知道,崔玨言出必行,他說不會讓自己吃苦,便絕不會讓自己吃苦,只是,白以雲眼眸一轉,恐怕是他要吃苦。